沈瑋便笑道,“你且等一天再去報官吧……明日我就讓珂兒進宮來,等我問了究竟,你再報官也不遲。”
聽沈瑋如此說,蘇玉妍與宋氏對視一眼,宋氏便點頭道,“那是自然。”說著便把話題繞回皇子世子們選妃的事情去了。
沈瑋因想著沈珂到底會不會竊取蘇玉妍白玉並蒂蓮的事,倒顯得有些心不在焉,臉上的神情也就怏怏然起來,又問了幾句宋氏的病情與蘇慎的近況,這才端茶送客。
母女倆人出得宮來,才上馬車,宋氏便低聲對蘇玉妍道,“……你這傻丫頭,別人求都求不來貴妃娘娘的封號呢,你倒好,竟還送上門來的封號推回去。”
“娘——貴妃如今的處境只怕也正為難呢,我想,我們還是別給她添麻煩的好。”蘇玉妍攙起她的胳膊,淡淡一笑,“再說了,您與沈貴妃雖是故交,可十幾年過去了,就算她看在往日情分上給了女兒一個封號,我們也就會因此而欠上她的人情……受人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貴妃娘娘若是大施恩澤,我們又何以為報?”
宋氏聞言,不禁一陣默然。
第一卷 056、親事(下)
十月二十三日,武賢伯壽辰。
因他最近在昌寧混得風生水起,又是六十整壽,幾乎昌寧所有權貴都攜帶家眷前來恭賀,左相府與定遠侯府也相繼派出重要級人物來為武賢伯賀壽。左相府來的,是左相嫡長子左楠,而定遠侯府來的,卻是定遠侯嫡長孫沈珂。
對於這兩位年輕的權貴之後,武賢伯宋紹謙自是不敢稍有怠慢,他雖素有“溫水宋”之稱,在得知客人進門的訊息後,只跟同僚們客套了幾句,便飛快地離席前去親自迎接他二人進來。因左、沈兩家交惡,宋紹謙就特意安排兩人分開入席,儘量不讓他們碰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席間的賓客們也因為這兩位在昌寧聲名鵲起的年輕後生的到來而議論紛紛。左楠年方二十,是昌寧少有的風流才俊,不僅滿腹詩書,為人還謙和有度,深得老一輩權貴們的讚許;而定遠侯嫡長孫沈珂,與左楠年紀相仿,雖然生得儀表堂堂,卻正好跟左楠相反,不喜讀書只愛習武,聽說武功已經練到出神入化的地步,卻是斗大的字不識得幾籮筐,因此而成為昌寧城中王公貴子們中間的一塊“雞肋”,幾乎無人不曉。
而身處壽安居代太夫人應酬女客的宋氏也在稍後得知了沈珂與左楠前來拜壽的訊息。她在昌寧生活了十七年,幾乎對昌寧所有的權貴世家都瞭如指掌,丞相左昱因不知沈、宋兩家那段婚約,早年還曾代他胞弟求娶過宋氏,後來得知沈、宋的婚約後,此事便一笑了之,之後左、宋兩家才慢慢開始走動起來的,這次左昱派長子來給武賢伯賀壽,倒也在情理之中。至於沈珂,因為白玉並蒂蓮的關係,宋氏對他的好感直線下降,之所以隱忍不發,也是看在沈瑋的面上。
蘇玉妍自第一位女客進門,便戰戰兢兢地如履薄冰——因為每一位貴婦人進門跟太夫人道過賀後,便把目光投到她和宋氏姐妹倆的身上,而且,投到她身上的目光幾乎是投到宋氏姐妹倆身上的幾倍。當然,如果看看她,倒也無所謂,反正也不少塊肉。最令人不自在的是,幾乎每個貴女都要拉著她的手仔仔細細地上下打量她一番,然後就開始問她“今年幾歲,讀過什麼書……”之類的話,那架式,簡直與相媳婦一般無二。
誰讓她是武賢伯嫡親的外孫女呢?她只能這樣自我解嘲了。
當然,宋氏看到女兒如此受歡迎,內心的喜悅就不必說了,雖說宋氏姐妹倆也有人問津,可比起自己的女兒來,那簡直就是天壤之別,如此一來,女兒就更能優中選優了。
太夫人身為今天的女主角,自然也跟一幫貴婦人們攀談得十分熱絡,見眾位夫人、太夫人的目光紛紛落在蘇玉妍身上,心裡不免有些五味雜陳,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