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蒙少暉便走到船邊,看著船舷和碼頭相連的那塊踏板,他停下了腳步,臉色變得有些驚懼不定。
“上來吧,小夥子!這板穩當著呢!”老胡一邊說,一邊用腳示範性地在踏板上踩了踩,果然是紋絲不動。
蒙少暉伸出一隻腳踩在踏板上,然後深深吸了口氣,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後,才把身體的重心慢慢跟了過去。
身下出現一片幽暗的海水,泛著令人捉摸不定的黑色光澤,一些模糊而又恐怖的記憶突然間衝擊著蒙少暉的神經,他的腿情不自禁地打起哆嗦,身體也跟著失去了平衡。
“小心!”羅飛發覺不對,搶上一步把蒙少暉拉到了船艙裡,看著臉色蒼白的年輕人,他擔憂地皺起眉頭:“你怎麼了?”
“對不起,我從小……從小怕水。”蒙少暉額頭上點點落落,不知是雨水還是冷汗。
“這點水有什麼好怕的?海上的大風大浪你還沒見過呢!”老胡呵呵一笑,吩咐小船工:“起錨吧!”
渡船微微一晃,離開了碼頭岸邊,轉舵向著明澤島方向駛去。
“你女友還是沒和你一起來?”羅飛見蒙少暉獨身一人,略帶歉意地問道。
蒙少暉苦笑了一下:“昨天晚上我們又吵了一架,她已經回城去了。還好有卡卡在陪著我。”他一邊說,一邊脫掉雨衣,那隻黑色的貓咪從他懷裡鑽了出來,溫順地趴在主人的腳邊。顯然,這就是他所說的卡卡了。
羅飛見貓兒憨順可愛,忍不住伸手想去摸摸它的腦袋,誰知那貓咪卻突然瞪眼惡狠狠地看著他,齜牙咧嘴地嘶叫起來。逼得羅飛連忙把手縮了回去。
“這貓脾氣不好,很少讓生人碰它。”蒙少暉略帶歉意地解釋。
老胡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嘿嘿一笑,插話說:“你們城裡人可真是不講究,這黑貓可不順序,哪有出門還帶著它的。”
“不順序?”羅飛一愣,一時沒明白過來。
“不順序就是不吉利的意思。這是當地的方言。”蒙少暉幫羅飛翻譯了一下。
老胡贊同地點著頭,看看蒙少暉:“小夥子,你能聽懂本地的方言?”
“不但能聽懂,還會說呢。”蒙少暉說這句話時的口音和老胡一模一樣,正是地道的當地方言,這令船上的其他人都頗感意外。
“小夥子,你在本地呆過?”老胡訝然問。
蒙少暉茫然地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
他的回答令大家都有些奇怪。心直口快的老胡立刻脫口而出:“呆過就是呆過,沒呆過就是沒呆過。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蒙少暉沉默片刻,輕輕地說道:“我失憶了。”
“那你來這裡是為了尋找什麼嗎?”聯絡到昨天的情況,羅飛立刻敏銳地意識到一些東西。
蒙少暉點點頭:“五歲以前的經歷,在我腦子裡是一片空白。我正是要尋找這些失去的記憶,而這封信就是我唯一的線索。”
羅飛的腦子飛快地旋轉了幾下,隨即便找出了幾點疑問:“即使你失憶了,可你失憶前的事情你父母總知道吧,他們沒有告訴過你嗎?”
“在我的記憶中從來都沒有母親,而我父親對以前的事則一個字也沒有提起過。即使我問到他,他也從不回答。上週我父親去世了,那是一場意外,車禍。我整理遺物時發現了這封信,這才找到了這個地方。”蒙少暉幽幽地說著,不論是幼年無母,還是新近喪父,對他都是很悲傷的事情。
聽了這番話,羅飛的好奇心不禁有些萌動。“你那封信的內容,能讓我看看嗎?”猶豫片刻後,他提出了這個有些唐突的請求。
或許是對昨天受助的感激,又或許是出於對羅飛警察身份的信任,蒙少暉沒有多考慮便點點頭,從口袋裡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