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揚的第一次採訪,物件居然是社長老莫。採訪的前幾晚,他的師父陸湛鳴說:“好好準備材料,趕快擬一個採訪大綱,多向社團的老社員瞭解老莫的事蹟,不要打無準備之戰。對了,這次的採訪你來做。”
子揚點了點頭,表示瞭解,然後馬上反問陸湛鳴,老莫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陸湛鳴大笑了起來,他想不到子揚這麼快就學以致用了。
那一次的採訪準備,子揚做的很用功,課餘的時間他幾乎都撲在事前功課上了,到圖書館裡看相關書籍,學習採訪技巧,纏著社裡的老人問老莫的事蹟,然後一遍一遍的擬採訪提綱。
然而,那一次的採訪並不成功,子揚怎麼也沒有想到平時看起來很好商議的老莫,採訪起來居然這麼難纏。子揚問他的所有問題,他都似是而非的回答,通通模另兩可,讓人看不清猜不透他的答案,有時他甚至會反問你起來。更多時候,他則是把話題岔開,胡吹海侃到不著邊際的話題去。子揚好不容易把話題拉回來,他一兩句話又岔開了。採訪進行到一半,子揚就挺不住了,頻頻看向陸湛鳴,而陸湛鳴則老神在在的四周亂看,壓根不想救子揚。
好不容易,子揚終於把採訪進行完畢,剛走出社團大門,陸湛鳴就對他說:“把採訪資料理一理,晚上把內容寫好交給我,明天拿到社裡出版。”
子揚一聽,心裡涼了一半,剛才的採訪已經足夠他沮喪的了,現在又馬上要他寫好採訪稿,簡直就是存心刁難他。不過,子揚這樣的人,即使認為對方有心刁難也不會吭聲的,他只會埋頭把事情做好,然後用最優秀的成績去反擊刁難者。
於是那個晚上,他寫稿寫到了深夜兩點,反反覆覆,改來改去,直到第五次才最終把稿確定下來。他看著膝上型電腦上工工整整的原稿,心裡鬆了一口氣之後又馬上忐忑不安起來,他不知道,這份自己用心攥寫的稿子是否符合陸湛鳴的要求。他看著自己第一次採訪的艱辛,想起了蘇眉,他不知道她的工作是否也像他一樣,這麼艱難,又或者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她的不易他是終於體會到了。
稿子交上去之後一直沒有迴音,新一期的校報也出來了,上面沒有他的稿子,他想他的稿子一定是已經斃了。
一直到次月的例會,那個看上去總是很好說話,很好相處的社長難得的板起了面孔,對著一干社員說:“那些沒有完成第一次任務的新社員就不用來了,那些延遲完成任務的社員則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換個崗位更合適。我想大家都覺得這個第一次的任務都很艱難吧,甚至會不會想,我們是有心刁難你們。其實,”老莫又恢復了他一貫的調皮本性,扯起了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然後不急不慢的說:“我們這些老人是有心考驗你們這些新人的。換而言之,這是故意的。嗯,你們是不是很想揍我?那個誰,採訪我的那個是不是特別想揍我?”
子揚聽了,忽然之間就想明白過來,然後他聽到老莫提到他,於是也跟著裝了個生氣的表情來回應。老莫看了,大笑起來:“我們社裡有個規矩,凡是來新人,都得好好治一治,挫挫你們的銳氣,看看你們是不是能在任何情況下都聽上級的命令,完成任務。那些按時完成的,不管好壞,至少是認真對待這份社團工作的,所以我們留下來。那些延時完成的,雖然延時了,但是至少是放在心上的,所以,成績好的話就繼續在本職崗位上工作,成績不理想的話就看看能不能換個崗位,或許這樣更適合。而那些沒完成的……”老莫把臉一拉,馬上嚴肅的說道:“對不起,我們這裡不是收容所,隨你來去自如,所以我想你們應該知道自己的最終去處了。”
“我想你們都在想,這樣是不是太過小題大做。但是我必須告訴你們,這個社會就是這樣,你想做到最好那就必須認真對待。校園是個象牙塔,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