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愛你,所以,我不能讓你一個人這麼去機場!”葛月兒高分貝地回應她。
“放開我,月兒,我已失去了最愛,難道連去為他收屍也不可以嗎?”她淚流滿面地喊道。
葛雪靈連忙走近她,“二姐,你當然可以這麼做,可是總得等雪停了再走。”
“不!”她十分堅持。
“我們不可以讓你這麼冒險。”葛雪靈也不讓步,她是小兒心智科的醫生,知道以二姐現在的情況出門,很容易出事。
“我和他錯過太多次了,難道連最後一次面,你們也要我錯過嗎?”她哀絕地泣道。
“我送你。”葛月兒突然說道。
“雪這麼大,你們這麼出去是送死。”葛雪靈毫不顧忌地實話實說。
“我們開鏟雪車去。”葛月兒解釋道。
“鏟雪車?”葛花仙與葛雪靈不約而同的望著月兒。
“昨天我和朋友借的。”葛月兒答道。
“你怎麼會想到這麼做?”葛雪靈又問道。
葛月兒聳聳肩,有點不想說,因為她怕姐姐擔心。
她本來是要以鏟雪車載著她的寶貝重型摩托車去參加一年一度的比賽,聖誕節過後就要起程。沒想到卻在這一刻派上用場。
“謝謝你,月兒。”淚已幹、聲已啞的葛花仙,感動地說道。
白雪茫茫的街道,幾乎不見一個人影,葛家姐妹坐在鏟雪車的上方,就像大海的孤舟,冷寂又孤立。
“二姐,有句話我想問你。”葛月兒問道。
“你問吧。”葛花仙的雙眼直望著白茫茫的雪地。
“如果那亞森還在世,而他又沒有到紐約來找你,你會去找他嗎?”
葛花仙望著高達一公尺的白雪,久久才說:
“這些日子以來我一直在想,我到底適合哪一塊上地?人就像植物,是和大自然分不開的。有的植物天生就生長在沙漠,有的適合生在凍原區,如果我們強制將生於暖帶的玫瑰移植到沙漠區,不是花凋,便是它們為了生存而必須改變體質。只有適性而為,才能生存得自在。如此對自己,對和他共生共存的人而言,才不會有負擔,才有未來可言。
冰天雪地的紐約冬季讓我看清自己,我愛溫暖有香氣的普羅旺斯,我是株會在普羅旺斯活得有生命的薰衣草。所以,我會,也應該回到那裡找尋我夢中的愛人,我命定的情人。只是我覺悟得太晚!
現在,不論亞森是生或死,我都會跟著他或他的骨灰回到普羅旺斯。因為我屬於他,一如薰衣草屬於普羅旺斯。“她說。
葛月兒開著鏟雪車不發一語,她沒有愛過,最愛的就是她的重型摩托車,不明白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影響會如此之大。
“也許有一天你會碰上一個令你神魂顛倒的男人,記住!不要像我一樣猶豫或是等待。機會是不會等人的,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她又再次哽咽。
“姐,也許錯過了他,你可能傷心一時,但你如果成了那太太,傷心可能是一輩子。”
“月兒,你說得也許有理,但在我內心深處,我覺得自己已是寡婦。可悲哀的是,他還不知道我愛他的心,就如他不顧一切直赴紐約,搭上死亡班機也不曾後悔一樣。”
“二姐,你看!”葛月兒忽然大叫,腳踏煞車板,雙瞳凝視前方。
葛花仙倏地抬眼從前窗望出去——
她看見一名身著黑色雪衣的男子,朝她們的車子揮舞著雙手。
他的頭髮、面容都沾滿了白雪,儘管一眼望去,那英俊的面容充滿了疲憊,但仍無損他深刻的五官及俊美無比的面部線條。修長的身影在皚皚白雪之中,就像只孤傲的飛鷹。
葛花仙睜著不可置信的雙眸,直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