猙獸虛弱地喘著粗氣,口鼻中噴出的白霧化作恐怖的風暴席捲一切。
周圍的空間在他吐息化作的風暴之中崩潰,又在玄黃玲瓏塔的規則之中重新癒合,自絕天地通之後的萬載歲月以來皆是如此。
猙獸赤紅雙目注視著近在咫尺的沈淵,雙眼之中已然沒有了萬載前的敬畏,憤怒之中混雜著幾分忌憚與懊悔。
萬載之前的珍瓏小世界之中,沈淵獨自透過天地二門試煉,成功登上了玄黃玲瓏塔最頂層,見到了鎮守在此地的猙獸。
當時的猙獸迫切地想要擺脫枯燥的鎮守生活,在感知到沈淵身上存在香火神道本源與大日孕育的氣息之後,便將沈淵視作了東華帝君巡遊諸界的化身之一。
沈淵也得以藉助東華帝君這層虎皮,踏入了玄黃玲瓏塔的核心之地。
在這過程中,沈淵許諾猙獸鎮守玄黃玲瓏塔萬載便賜下一場機緣。
在最初的數十年裡,猙獸對於這位東華帝君化身堅信不疑,認為自己只要再熬過萬年就能夠得到東華帝君所賜予的機緣。
一萬年時間對於已經長生久視的猙獸來說,並非不可接受。
然而讓猙獸沒有想到的是,他等來的並不是機緣,而是絕天地通的到來。
可緊隨其後到來的,卻是大胤天地靈氣枯竭,整個玄黃界陷入了靈氣潮汐的迴圈之中。
陰司為玄黃界陰陽平衡的關鍵節點,受到玄黃界的眷顧,靈氣潮汐與天地規則殘缺所帶來的負面影響會在陰司之中有所削弱。
那海量的玄黃之氣在這個過程中被消耗,構建出了以酆都城為中心的陰世之地。
縱使這頭洪荒巨獸垂危,可依舊是貨真價實的仙境巨獸,尋常煉虛甚至無法直面猙獸所爆發出的威壓。
就在這樣枯竭的歲月裡,猙獸終於迎來了一絲變化,玄黃玲瓏塔似乎脫離了地底深處,重新顯現於天地之間。
回憶與沈淵見面時的種種場景,猙獸心中的懷疑愈發嚴重,他突然意識到這場萬載之約很有可能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騙局。
這一切都在消磨著猙獸的意志,讓他逐漸沉淪。
神道帝君的位格氣息毫無保留地爆發,驅神神通更是在此刻催動到了極致,勾連整座陰司的香火神道本源之力。
往後的數千年裡,猙獸經歷了數次漫長的靈氣枯竭期,每一次靈氣枯竭期的危險雖不至於讓猙獸身隕,卻依舊給他帶去了無盡痛苦的折磨。
猙獸立於虛空之上,強大的氣息不再有任何保留,饒是酆都大帝位格加持之下的沈淵也感覺到了一陣巨大壓迫之感,腳下站立的空間都在此刻緩緩崩潰。
面對陷入暴怒的猙獸,沈淵笑了。
與此同時,沈淵身上的氣息驟然一變,酆都大帝所代表的幽冥大道被悄然壓制。
猙獸的目光愈發危險,聲音變得低沉而又嘶啞。
在這個過程中,猙獸突然意識到所謂的鎮守萬年根本不是他想象中那般輕鬆。
不同於陷入沉睡的陰司鬼神,猙獸坐鎮玄黃玲瓏塔時刻保持清醒的姿態,雖然一身修為在玄黃玲瓏塔內得以保留,可也承受了巨大的代價。
這也使得猙獸擺脫了隕落的風險,同時也被以這種方式囚禁在這陰司十八層地獄之中。
在這個過程中,猙獸依舊受到明昊大天仙的敕令,無法離開玄黃玲瓏塔,只能整日與十八層地獄之中的惡鬼相伴。
“我為什麼不敢來?”
嘶吼之聲震顫著這一方空間,巨大的平臺在此刻轟然坍塌,跌落無盡虛空之中。
這意味著,沈淵面對猙獸有自保的底氣。
“你居然還敢來?”
大胤人皇絕天地通斷絕了下界與上界的聯絡,明昊大天仙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