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股恐懼沒有任何由來,沒有任何源頭,輪轉王只覺得身軀之內已經身融道則的神魂在此刻不斷顫抖,宛若搖曳的燈火一般隨時都會熄滅。
縱使他腳踏泰山隻手鎮壓羅酆六天之神,縱使他身懷大品天仙的閻君之位可令亡魂俯首諸邪不侵,但在那沒有由來的恐懼面前,輪轉王只覺得自己彷彿是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
這樣的恐懼如潮水般湧上心頭,但僅僅是瞬息之間便已經結束,一切如往常一般毫無異常,彷彿之前輪轉王所察覺到的一切都只是夢幻泡影。
大半的身軀依舊停留在虛空通道之內,輪轉王呆立在原地,似乎依舊沉浸在之前突如其來的恐懼之中,就連對於酆都大帝的壓迫也被暫時拋諸腦後。
足足數息之後,輪轉王才如夢初醒,內視身軀之中依舊如常的神魂,輪轉王雙目圓睜眼中閃過驚疑不定之色。
他無比確信,之前所感受到的大恐怖絕非虛幻,而是他大品天仙的神魂本質對於生死危機的映照。
那突如其來的恐懼,是他的神魂、他的真靈在對他警示。
“是誰!”
宛若驚雷之聲從虛空通道中炸響,輪轉王憤怒的咆哮震顫天地,一道道無形的聲波從天穹之上落下,化為實質的音波輕易撕裂大片空間,酆都城內一座座古老的建築皆在怒吼之中坍塌。
輪轉王一改之前威壓酆都城的絕強威勢,轉而發出如此憤怒的質問,這讓諸位神魂化身的閻羅神情一滯。
他們已經從地府之中的本體得到了一些詳細資訊,也清楚地知道輪轉王會本體降臨,同為十殿閻羅他們自然清楚本體降臨究竟代表著什麼。
輪轉王鎮壓一切的姿態皆在他們的預料之中,更準確地說以閻君真身親臨,並且還佔據著修為上的絕對優勢,要是這都不能鎮壓一切才是怪事。
正當他們以為輪轉王會選擇乘勝追擊對那位酆都大帝出手之時,輪轉王卻突然陷入了異常的狀態。
堂堂十殿閻羅,卻好似在恐懼著什麼東西,這讓諸位閻羅皆感覺有些無法理解。
唯有秦廣王在輪轉王顯現異常的第一時間裡,望向了那一座黑金帝輦。
在秦廣王眼中,若輪轉王真出現了什麼變故,也只有那位酆都大帝出手才有這個能力。
但輪轉王降臨酆都的整個過程中,他都在注視著那一座帝輦,並沒有發現帝輦有任何的動作。
“難道還有隱藏的強者?”
秦廣王心中驚疑不定。
帝輦之內,向著草人行拜禮的沈淵已經重新站直了身軀。
他能夠清晰地看到,眼前的草人依舊模樣精緻,可相比於之前剛剛以因果編織時的模樣,此刻草人身上的稻草多了幾分雜亂。
那編織出的面容此刻也露出與輪轉王如出一轍的憤怒之色,上下的日月燈盞火光搖曳,不復之前的光亮。
剛剛的那一拜,雖然並未對輪轉王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但作為天罡大神通的釘頭七箭已經威能初顯,外劫輪轉王驚慌失措的狀態便是其證明。
而在這一拜禮之後,沈淵也逐漸對這一門天罡大神通有了深入的瞭解。
在關於釘頭七箭大神通的介紹上十分簡略,只是說明了行咒幾日能夠殺死何等境界的強者,但並沒有說明其中真正的因果聯絡。
看似簡單的大神通咒法之中,涉及到數個重要的步驟,其中任何一個步驟有所差池,都有可能招致災禍。
第一個步驟自然是以受術者之因果編織草人。
這一個步驟是施展釘頭七箭的第一步,雖然過程看似簡單可絕非易事。
若是針對仙境之下的強者竊取其因果編織草人,對方若是沒有相應的神通法術,縱使有所感應也難以追根溯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