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送走慶華長公主祖孫仨,她們一邊回正院,周念慈才一邊道:“都說性子追求相同的人會走到一處,可現在瞧來卻不盡然。”
“怎麼說?”趙瑾問。
“慶華長公主與祖母相交幾十年,是眾所周知的閨中密友,可她們二人的性子卻實在不能說相似。”周念慈搖了搖頭,“祖母是最和善不過的一個人,待我們這些晚輩也素來親和,同時也不失手段與威信,可……”
剩下的話她沒說完,但懂得都懂。
慶華長公主的性格卻全然不同,很難想象這樣的兩個人會成為摯友。
“年老糊塗勢利是真,做姑娘時那獨有的天真單純也是真。”趙瑾道,“她們少年相交,性情與心境不同於現在也能理解。”
而後來各自嫁人,大抵更多的便是利益牽扯了。
周念慈想了想,也不由點頭:“是這個理兒。”
“所以祖母……是雷霆手段,不失溫情?”裴羨問道。
看到她眼裡的好奇,周念慈心軟了一下:“對心懷不軌的外人,祖母有得是手段應對,連祖父都不及她五分謀略,而對自家孩子,祖母卻是個最慈愛不過的長輩,若早叫她知曉你的存在,她定會將你寵著長大,為你擋去一身風雨……她最喜歡的就是你這樣的孩子了。”
趙瑾也溫聲開口:“她老人家最喜歡的便是我這張臉,若知曉你繼承我七分容貌,怕是要歡喜極了的。”
當初看到裴歡顏容貌的時候,老侯夫人嘴上沒說什麼,眼中卻是遺憾的。
可惜她卻來不及知道自己的嫡親孫女竟是抱錯了的。
那是個再慈和不過的老人,平生最寵愛和在意的孩子就是天賦異稟的嫡長孫裴承志和長房嫡女裴歡顏。
只是一腔疼愛卻錯付畜生。
周念慈也想到了這裡,不由輕嘆一聲:“真是造化弄人。”
“造化怎麼弄人啦?”如意牽著她的手抬頭問。
周念慈颳了刮她的小鼻子:“若祖母能看到你們,不知該有多歡喜。”
趙瑾想了想那個場景,又低頭看了看一臉嚴肅的糕糕,不由失笑:“也不盡然,她只怕要頭疼又多兩個管家婆管家公了。”
只一張肖似裴西嶺的臉就能叫老侯夫人夢迴曾被豆丁大的兒子板臉說教的當初了。
更別說糕糕這性子還同裴西嶺像了個十成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