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間,她甚至恨起了趙瑾。
若非她來到豐年,若非她不早早表明身份,若非她帶了這兩人來,她不會落到這般境地。
人生前十六年引以為傲的自信被打擊得潰不成軍,甚至極其輕易就生出了自卑難堪的情緒。
眼見花顏神色淡淡,那女子眼神譏諷,溫秋意終於承受不住,落荒而逃,背影又是狼狽又是羞憤。
看著她的背影,那女子好奇開口:“你說她還會回來嗎?”
“會。”
“為何?”
“因為臉皮厚。”
那女子無語一瞬:“都被我這樣羞辱……”
“正因被你羞辱,才更要捲土重來,以期有朝一日,將你花容踩在腳下。”
花容想了想,也不由點頭:“說的也是,越是心比天高自命不凡,越是敢為常人所不能為,走常人所不能走之路。”
想罷,她又是一笑:“罷了,夫人也沒交待一回就嚇退她,若再來,正有你我姐妹用武之地。”
花顏不置可否。
兩人轉身一邊向府裡走,花容一邊調笑道:“她若堅持再問一句你我的名字,想來都不會覺得你花顏是千金貴女,更不至於連對你大小聲的勇氣都沒有。”反而只敢對她花容大呼小叫。
無非是她一身做派不像個正經人。
而花顏,即便孑然一身,連個撐場的丫鬟嬤嬤都沒有,也叫溫秋意深信不疑她的身份。
“即便知道,她也不敢。”花顏篤定開口。
花容被噎住一瞬,但也不得不承認,有些人身上的氣勢是當真與權勢身份無關。
只是:“那你可少了許多樂趣。”
“逗蠢貨的樂趣,我並不需要。”
花容聳聳肩:“道不同。”
花顏忽地開口:“夫人沒叫你來前門。”
“我提前知會過夫人,得她點頭才來的,並未逾矩。”
聞言,花顏便沒再開口。
“走吧,夫人還等著聽咱們給她逗樂呢。”花容輕快開口。
趙瑾也的確在等著聽呢。
花容在她面前收斂了許多,也沒了身上那股肆意嬌媚習氣,不過說話還是風趣幽默多些,繪聲繪色描述完了方才的景象,連溫秋意眼神裡有幾分羞辱幾分難堪幾分自卑都分析得清清楚楚。
趙瑾聽完,深深覺得她若生在現代,定是數學界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
——扇形統計圖做得可太到位了。
更別說她還是舉一反三的一把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