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合該有更廣闊的天地。
裴承允沉默了片刻,問趙瑾:“安陽郡王如何反應?”
“他……氣瘋了。”趙瑾眼神複雜,“長寧郡主又捱了三十板子,她身邊的人因為先前已經被換過了一茬,問責不到,只被牽連著捱了打。”
再多也不能了。
到底寵了這麼多年的女兒,又是唯二子嗣之一,安陽郡王還真下不了重手。
“先前長寧郡主瞧不上如側妃和另一位膀大腰圓的農婦,沒有下藥,卻正叫如側妃尋到了機會,一舉生下能改變她地位和人生的兒子,人生當真無常。”
“可見無論何時都莫要輕敵。”裴承允接話。
“只是可憐孟側妃她們終身不孕,待在王府後院,餘生難捱,幹了虧心事的卻能姻緣圓滿,餘生富貴。”裴羨歎了口氣。
“人在做,天在看,或許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
趙瑾從前不信這句話,但現在卻莫名信。
或許是因為穿了書的關係?
“安陽郡王知道溫昭儀也插了一手麼?”裴羨忽地問。
“知道,但無計可施。”
怎麼說呢,不能不說他有今日,也有一部分因果報應的原因。
不惑之年能給他留個兒子,已經是他三世積德了。
關於為什麼裴承允能猜到溫昭儀,趙瑾和裴羨都默契地沒有說起。
他與六皇子那樣緊密的聯絡,察覺到些什麼再正常不過。
說完此事,裴羨回過神才有空關注旁的細節:“十多年前,溫昭儀便有能力插手安陽郡王府之事?還為安陽郡王妃瞞天過海這麼多年?”
“她容貌子嗣樣樣不缺,位份卻止步昭儀,不就能說明問題麼?”趙瑾意味深長道,“成年皇子裡,可只有六皇子生母位份最低。”
即便是六皇子入了朝勢力漸長,建文帝也絲毫沒有給他生母升位份的意思。
“帝王未必喜歡工於心計的女子。”同為男人,裴承允站在建文帝的角度很容易就能想明白。
溫昭儀手段是不缺,還很聰明,但壞也壞在她太會算計,太過完美,規矩之外,溫情少有。
一個連對親兒子都剋制母愛培養嚴苛的女人,還能指望她對皇帝有多少真情麼?
建文帝又不是傻子,由著她當跳板。
或許淑妃之流也未必對他有多少真情,但人家會裝啊,裝得情意綿綿,對兒子也時時關心愛護,反觀溫昭儀,那是人前人後都對六皇子一樣嚴苛,此類傳言傳出來也不是一回兩回,不過因為這母子足夠低調才沒引起什麼討論。
說句不好聽的話,培養太子也就這標準了。
她輸就輸在自己的聰明上。
否則以建文帝對皇子們的寬容和體面,她絕不會連個嬪位都撈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