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孽障呢?”趙夫人壓抑著怒氣。
“世子夫人還在涼亭裡,不曾出來。”
趙瑾眉頭緊皺。
趙老爺對駱恬已經沒什麼感情了,甚至多有怨恨,就算她算計後者,趙老爺也不會有所波動,充其量是覺得打擾到了趙瑜的身後事。
但她沒想到中途出了個小插曲的功夫,竟就叫趙老爺在她眼皮子底下被叫走了。
到底是她失算。
很快就到了客院,趙老爺已經被移去了側邊廂房裡,此時裡頭一片忙亂之聲。
趙瑾偏頭看了一眼,駱恬還坐在涼亭裡,抬起頭神色怔愣,不知在想什麼。
廂房裡,趙老爺被安置在床上,胸前衣襟上還沾著些許血跡。
武燕正守在床邊寫藥方。
見趙瑾她們進來,她忙道:“老夫人與夫人不必擔心,大人只是乍逢大驚,一時氣不順才暈倒的。”
“那他為何吐血?”趙夫人眉頭緊皺。
武燕頓了一下:“大人先前本就大受打擊,又因駱夫人之死悲傷過度,身子一時脆弱了些,方才大驚大悲之下,大抵是沒想開,這才吐了血,不過尚未有大礙,好生養著就沒問題。”
簡而言之,吐血是被氣的。
趙夫人怒容不掩:“你先診治,旁的後頭再說。”
武燕應是,將藥方交給了一旁的小廝。
“父親現在可能送回府修養?”趙瑾問她。
“可以的,只需小心些便是。”
趙瑾點了點頭,叫人將馬車趕到客院這邊來,再由趙二哥幾人將趙老爺小心扶去了馬車上。
她出廂房時,正看到涼亭裡,趙沁狠狠給了駱恬一巴掌。
駱恬被打得偏過頭去,正正對上了趙瑾幾人的視線。
也叫她們清楚地看見了駱恬眼裡的怨毒和不甘。
趙瑾移開眼神,快步走了出去,現在趙老爺的身體要緊,駱恬……有的是機會收拾。
看得出駱府如今是真的沒了主心骨,唯一清醒的駱思源也不知去了哪裡,下人們只能無頭蒼蠅一般亂轉。
趙府連帶著些許賓客的馬車都快出了駱府了也沒個人出來送行。
趙瑾坐在馬車裡想著事,卻見這時掀起簾子往外看的裴羨忽地對外頭點了點頭,態度客氣。
待她放下簾子,趙瑾問:“是孝純縣主?”
裴羨點頭:“她與安遠伯府二公子正在說話。”
“安遠伯府二公子……”趙瑾輕聲開口,“安遠伯夫妻現在想吃了駱府的心怕是都有,就算要做樣子派人來弔唁,也不會叫他來。”即便他只是個不受重視的庶子。
在安遠伯夫妻眼裡,就算是庶子只怕都嫌給駱府的臉面太多。
“所以是孝純縣主通知他來的?”裴羨接話,“名聲壞的多是駱恬兄妹,對安遠伯世子的影響有限,安遠伯不會輕易放棄他……這位二公子是自己找機會來了麼。”
安遠伯再重視嫡子,在頻頻出醜事的情況下對他的感官也要大打折扣。
正是趁虛而入的好時機。
“母親原本的安排裡沒有孝純縣主和安遠伯府二公子這一茬吧?”周念慈問道。
“孝純縣主會來也是我沒想到的。”趙瑾如實道,“一來只怕是對駱恬氣不順來添堵,二來應是對我們示好,或者說是展示自己的價值。”
裴羨眼眸一轉:“六皇子不接茬,她也不能將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裡,而父親重權在握,又有姨母和乾孃這樣強有力的助力,加之我們與慶華長公主那點子淵源,她選擇我們也在常理。”
孝純縣主顯然很懂得投誠的誠意。
無論示好還是展示自己的價值——最近由駱恬引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