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很好啊,那你為什麼又要放棄?”他說。
“因為我發現自己並沒有那種野心。”她說,“如果真有野心想升遷的話,應該會想一級一級的往上爬,那就得不斷地進修,在拿到大學學位後繼續讀碩士班,可是一想到這我就覺得好累,覺得不想要了。”
“我並不是真的想讀書或喜歡讀書,我終於發現,所以才會選擇放棄。”
賀子極聽完後,覺得有些欣慰,看樣子她是真的想通了,也明白了他那天在車上對她說的那一席話。
“所以,你不在意我們之間學歷的差距了?”他想親口聽她說。
“既然你都不在意了,我為什麼要在意?”她以略微誇張、不以為然的語氣說。
“很好。就是這種氣勢!”他開心的說,很高興她終於想通這一點。
他的反應令她微笑。
“不過這麼一來,你就比較可憐了。”她調侃的對他說。
“可憐什麼?”他不解。
“我一輩子都只能當一個作業員,賺不了多少錢。”她似假還真的對他說。
“一點也不可憐,因為我最不缺的就是錢。”他搖頭對她說,“還有,你也不可能一輩子都只當作業員,因為有太多職位等著你去勝任。”
“什麼職位?”她疑惑的問,不想去探究關於“不缺錢”這句話的真假。
反正她早已下定決心,如果他們倆真能修成正果,她絕對會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勞燕分飛這種事情絕對不會發生在他們身上。
“賀太太呀,孩子的媽呀,總經理夫人呀,董娘呀。”他毫不考慮的說道,讓她一整個傻眼。
“總經理夫人?董娘?”她哭笑不得的看著他說。
前面兩個是有那個可能,如果她嫁給他的話,但後面這兩個會不會太扯了?他難道不覺得自己的牛皮吹得稍嫌大了些嗎?
“怎麼,有意見嗎?”他眉頭輕挑,轉頭看了她一眼。
“沒有,只是想問,是珍珠奶茶店的總經理夫人,還是雞排攤的董娘?”她一臉認真的問道,話才剛說完,自己就先忍不住笑了起來,“哈哈……”原來她身上也有幽默細胞呀,哈哈……真好笑。
這回換賀子極露出一臉哭笑不得的表情。珍珠奶茶店?雞排攤?真虧她想得出來!
“我說夫人呀,你也對相公我太沒信心了吧?竟然說珍珠奶茶店和雞排攤?好歹也該說紅茶店和牛肉麵店吧?”
他苦著臉嘆息的對她說,害她的笑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整個人坐在副駕駛座上笑得東倒西歪。
賀子極嘴角揚笑,雙手穩穩地握著方向盤,車子在高速公路上快速的賓士著。
雲林愈來愈近了。
正所謂近鄉情怯,但此情卻非彼情。
下西螺交流道之後,應非絮忽然覺得有些忐忑,整個人也因此顯得坐立難安。
“你怎麼了?想上廁所嗎?再等一下,看看有沒有便利商店或加油站。”賀子極也注意到了,卻誤以為她內急。
她並沒有否認,只要能延長回家的時間就好。
先前要回來的時候,她一直沉溺在能看到媽媽和弟弟的喜悅中,沒想太多其他的事,但一下高速公路,看到與繁華北部完全不同的景緻後,她就驚醒了。
路邊幾間頹圮的空屋,令她想起了家裡的貧寒。
年久失修的老平房,水泥外牆、生鏽的鐵門窗,屋裡的油漆斑駁,客廳的藤椅早已塌陷,還有客廳的日光燈,上回她回去時看見兩管壞了一管,也不知道換了沒?廚房還是那麼亂嗎?餐桌上的剩菜又回鍋了幾次?媽媽會不會又有事外出,不得不把弟弟一個人反鎖在家裡?
這就是她家裡的真實狀況,他一定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