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謝謝你歐,少年ㄟ,偶要到前面的豬源回收場啦。”老婆婆操著不太流利的臺灣國語回答。
“我幫你推比較快。你以後要靠邊一點,不要太靠近馬路,這樣很危險,知道嗎?老婆婆。”
“偶知道啦。謝謝你哦,少年ㄟ。”
“不客氣。”
走走走,終於走到資源回收場,羅謙好人做到底,直到幫老婆婆的廢紙和寶特瓶都換了錢,交給她,又心血來潮的請老婆婆讓他照幾張照片之後,這才轉身,然後——瞠目結舌的看著被他遺忘許久的女人。
他又歉又窘,又有些不知所措,“我……”該說什麼?他怎麼會完全忘了她的存在呢?這下子他真的是死定了。
“還有什麼事沒處理好的?如果沒有的話,你還想在這裡待多久?”
她竟然沒有生氣的朝他怒吼?
羅謙有些意外,卻也聰明的不去質疑自己的好運,立刻朝她點點頭,轉身走出充滿異味的資源回收場,朝他的住處走去。
那是學區邊陲的一棟舊房子,套房出租的廣告就刷在水泥牆壁上,斑剝到幾乎快讓人看不清楚。鐵門是鏽的,鑰匙插進去之後,還要上下扳一扳,再用力的搥兩下門板,那扇門才打得開。
走進門裡,是一條又黑又窄的小走道,接著是同樣又黑又窄又陡峭的樓梯,直通往二樓。
唯一的光源是從二樓似乎距離樓梯口有些遠的窗戶,灑下來的一點自然光。
“對不起,樓梯間的燈壞了,房東一直都沒來修。你先閉上眼睛,待會兒再睜開,就不會覺得那麼暗了。”他對她說。
夏筱婕突然有點後悔自己的魯莽,她怎麼會愚蠢的為了發洩一時壓抑不住的情緒,而讓自己走到這一步呢?
跟一個陌生的男生走就算了,還跟他來到這麼一間像是廢墟般的危樓裡,她到底是哪條神經出了問題呀?如果他心懷不軌,獸性大發的對她先奸後殺,或先殺後奸的話,她死不足惜,接到噩耗的爸媽和筱妤又該怎麼辦呢?
可是話說回來,一個會在半路上幫助拾荒老人的人,應該不至於會壞到哪裡去吧?
如果他真的心術不正,之前在那無人又草木茂盛的公園裡,他有得是侵犯她的機會,根本用不著這樣帶著她走過好幾條大街,又經過好幾間裝有攝影機的便利商店和一間郵局,將她帶到這裡之後再行兇吧?
除非他腦袋有問題。
既然都走到這裡了,她現在才知道要怕、才想到要逃,會不會太遲了?算了,既來之,則安之。
她真的很少失控——不對,正確的說法應該是,自從她懂事有記憶以來,從未失控過。而他,這個倒黴的傢伙,既然有幸承受了她的怒氣,也見識到她失控的模樣,就應該知道她不如外表般的柔弱好惹。
如果他膽敢對她怎樣的話,她要死也會拉他當墊背的。
“對不起,這裡真的很暗,如果你怕的話,可以牽我的手。”見她一動也不動的,羅謙猶豫的開口。
“不用了。”她斷然拒絕,然後伸手扶著樓梯扶手,一步步地往上走。
上到二樓,因走廊盡頭有個透著光的窗戶的關係,頓時明亮了許多。
長長的走道上總共有五個門,表示有五間房間,他走到最末端的一間,拿出鑰匙來開門,然後直接走進門內。夏筱婕則是稍微遲疑了一下,才跟了進去。
房間裡的擺設出乎意料之外的寒酸,除了一張床、一個廉價衣櫃和衣架,以及一張用兩個兩層整理箱拼揍出來的克難桌子和一張鐵製的椅子之外,幾乎什麼都沒有。
“麻煩你等一下。”
他頭也不回的對她說,接著便從其中一個整理箱裡拿了些東西,然後一頭鑽進廁所裡去沖洗照片,把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