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塘小鎮因為靠近浦海這個南方經濟中心的緣故,物流十分熱鬧,開著皮卡車的貨郎們也更願意來這樣有油水的地方,兜售那些來自浦海城內或是新奇、或是實用、或是奢侈的物件。
貨郎們每日定時的喇叭吆喝,成了小鎮一道特別有生活氣的風景。
而每當喇叭響起的時候。
最高興的還是天真活潑的孩童們,他們成群結隊簇擁在貨郎的皮卡附近,瞧瞧今天這些走街串巷的貨郎們又帶來了什麼好玩有趣的。
面對這些野性的孩子。
貨郎也只能是揮手驅趕,嘴裡罵罵咧咧,不買別亂摸,摸壞了照價賠償。而熊孩子們則故意湊的很近,然後突然鬨笑著散開,讓貨郎的血壓又高上幾分。
素質差的貨郎已經開始人身攻擊,一口一個鄉巴佬。
稍遠一些,坐在街頭的兩人正瞧著這熱鬧的一幕。
一人坐在小桌子後,桌子前壓著紅布,上寫算命卜卦,逢凶化吉,預測人生。身後立著一面旗,陰陽八卦兩側寫著鐵口神算四個字。精瘦幹練的中年人穿著有布丁的衣袍,儼然一幅鄉下算命先生的模樣。
從他身後擺著的錄影帶來看,這位算命先生張鐵口還有一個副業。
而坐在一邊石墩上的少年,眉清目秀,面容白裡透紅,有神的眼睛透出一股銳意。脖子上掛著一條毛巾,汗珠還掛在鬢角,明顯是剛剛鍛鍊過。
這少年就是出來鍛鍊和曬太陽的武悼。
“多喝了兩口城裡的自走水,說的話都一股城裡味道。”張鐵口對於貨郎一口一個鄉巴佬,忍不住譏諷這些在浦海定居資格都沒有的貨郎。
“神算,那叫自來水。”
“去去去,你小子唸了兩天書懂得多是吧?你的表字還是我取的,心卓心卓,心性卓越,卓爾不凡,神算我看人一向準,你遲早要當大人。”
武悼擦著汗,瞧著被戳到痛處的神算咧嘴一笑。
抬頭望了一眼天上的晨曦,心中計算了一下自己今天跑一千米花的大概時間和身體狀況,這兩天他的身體恢復的相當不錯,曬曬太陽跑跑步,去鎮中心的體育館打打乒乓球,就連胃口都變大了幾分。
跑步鍛鍊身體素質,打乒乓球訓練全身協調。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武悼攢本錢有點上癮,年輕健康的身體就是好,現在的他除了體內依然有隱約的寒意,各方面的體能都反超了撞邪之前的自己。
就是這點陰寒去不掉,讓人不禁頭疼。
曬太陽、泡熱水澡、烤火、喝熱湯,這些他都試過了,也確實有效,但就是最後那點滲人冷意怎麼都去不掉實在是無可奈何。
“心卓,聽說你前些天撞邪了?”
摸著山羊鬍的神算斜著眼忽然開口。
“嗯,吹了風突然發燒了。”武悼心不在焉,如果最後那點寒意還不消退,他過兩天可能要去土地廟拜拜了。
“說來也奇怪,最近撞邪的人一下子變多了,附近幾個村輪流請神算我過去看看。”
“哦?那神算你看出什麼了嗎?”
武悼的注意力被拉了回來。
神算撇了一下嘴巴。
“上吐下瀉發霍亂,說胡話發高燒,落水身子虛寒,神算我算半個大夫,抓著草藥就給他們治好了。也是我前些天不在,不然都不用去林老頭那裡,直接給你藥到病除。”
“神算你沒有藥堂,治壞了別人,小心被扁擔打破頭。”
諸夏的藥堂,差不多等同於行醫資格。
沒這東西要是起了醫患糾紛,官府也是不會管。
“呸,都是小病,有老祖宗的藥方,哪會治壞。”神算雖然還在嘴硬,但語氣不免心虛,這些天在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