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他的脈搏,說:“不,他只是害怕過度罷了。”
克萊蒙多振作精神,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知道嗎?妖怪們,我一點兒也不害怕你們。甚至一點兒也不害怕死亡。事實上,我的死亡早在七年之前就已經註定。若不是我遇上了薩佛林,要不是刻耳柏洛斯救了我,我早就在七年之前死於倫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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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之前,黑夜之中,倫敦街邊的螢火酒吧。
克萊蒙多是一位一事無成的人,一個頹廢而不切實際的幻想家,一個放蕩不羈的平庸教授。他有時會意識到這一點,但殘酷的現實卻加劇了他逃避生活的願望,他更加沉迷於酒色之中,常常趴在河岸邊嘔吐,將自己的積蓄、才智與前程全數倒入了黝黑的泰晤士河底。
那天夜裡,他正坐在酒吧的視窗邊,藉著微弱的燈光,望著街上燈紅酒綠的世界。
這是一個腐朽而破敗的世界,他想,一個道德淪喪,信仰失卻的社會。女孩兒們像不知死活的白痴那樣,穿著裸·露器官的服飾,像發·情的母·狗一樣在街上**男人。他只要隨意買一杯酒,就會有姿色平常的女孩兒投懷送抱,任他擺佈,讓他帶回公寓,甚至隨他在酒吧旁的垃圾堆上玩弄。
他一邊咒罵著這樣的現象,一邊又深深沉溺,無法自拔。
總有一天,他想,我會成為萬眾矚目的人,我會讓所有女人——那些明星,那些貴婦,那些名流,那些高官——臣服於我,而不僅僅是眼前這些無腦而愚蠢的白痴女人。
但他又有什麼辦法呀?他的人生已經走到了死衚衕啦。他害怕去另闢蹊徑,害怕嚴肅認真的工作,可又害怕丟棄這份薪水還算過得去的職業,有些時候,他真想。。。。真想拼搏一把,像富豪一樣生活,嚐嚐真正活著的滋味兒啊。
酒吧的門推開,屋外潮溼而枯萎的空氣瞬間湧了進來,他抬頭看著新來者,心中有些驚訝,因為他認出那人是自己不務正業的弟弟——他留著捲曲的長髮,穿的破破爛爛,恐怕是他常年四處流浪、居無定所的緣故。
如果說有誰比克萊蒙多混的更不上臺面,那就是他的親弟弟了,他改了名,起了一個希臘神話中的三頭獵犬名字,整天孤身一人廝混,每年至少有大半的時間不在倫敦。
但即便如此,克萊蒙多依舊很高興見到他。
弟弟一眼就瞧見了自己,立即露出燦爛的微笑,大踏步朝自己走了過來。
他強壯的簡直像頭熊,很難想象他與自己擁有相同的血統,當他走過酒館的時候,由於踏步而引起的震動幾乎將頭頂的燈泡震落,有他這樣的體格,他完全可以在本地的黑幫打手中找到立足之地。
有一個穿著低胸背心的女孩兒猛然撲上,抱住身前的壯漢,嬌媚的喊:“刻耳柏洛斯,哦,請我喝一杯酒吧,強壯的刻耳柏洛斯。”
刻耳柏洛斯輕輕一推,那女孩兒彷彿跳著華爾茲一般退到沙發上,掙扎了兩下,沉沉昏睡過去。
克萊蒙多站了起來,張開雙臂,刻耳柏洛斯用毋庸置疑的熱情與他狠狠擁抱在一塊兒。
克萊蒙多大笑著說:“克萊,很高興見到你還活著。”
刻耳柏洛斯還以大笑,嚷道:“活著,真的非常走運,這一次的旅途中,我見過太多死亡啦。哥哥,有些時候,你的日子可真讓人感到嫉妒。“
他們自然而然的走到吧檯,刻耳柏洛斯取出一沓厚厚的紙鈔,大聲說:“我來請一輪,所有人這一輪的酒,都記在這些薄薄的小傢伙的身子骨上來。”
他將一把英鎊拋了起來,紙鈔彷彿紛飛的蝴蝶般在吧檯背後飄動,酒保露出友好的微笑,應景的歡呼一聲。小小的酒吧中喧鬧成一片,所有人都在高呼刻耳柏洛斯的名字,為他們兄弟倆祝壽而鼓掌。
克萊蒙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