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哇!一個零、兩個零、三個零……天呀!3後頭有五個零,這根本是搶錢嘛!類似的款式夜市二九九就買得到,多幾個C了不起喔!強盜都沒那麼狠……”
就是那個“C”了不起,名牌專賣店排滿整條香榭大道,連咖啡都有專屬品牌,不管窮人富人都會在此駐足,品嚐一下人文氣息。
嫌貴買下下手的明光滿嘴酸氣,恨得牙癢癢地瞪著秋香色皮包下方一張四方小巧的價目表,用著貞子也懼畏的怨念看能不能瞪掉兩個零。
其實就算少了兩個零她也買不起,割肉混血拚一拚還得咬咬牙,把一流的名店當地攤貨殺殺價,不怕丟盡臺灣人臉地給他魯到底。
不過她說得是流利的日語,小而細緻的臉蛋看來像日本娃娃,丟人現眼的事就丟給歷史仇人去背,算是日本人侵華的小小補償。
她會說法語,但很爛,爛到法國人聽不懂,必須輔以手勢才能略知一、二,所以中文不算,她最常用的語言是英、日語。
因為她跑的是亞洲線,偶爾才因人手不足調派歐美線,因此派不上用場的語言她一向少用,自然而然就拙了。
“……好想買喔!可是它真的好貴……”要是再把卡刷爆,視錢如命的元修一定會打爆她的頭。
再給我刷爆t張卡試試,我發誓讓你敗家敗到沒家可回。這句話猶在耳際呀!令人畏懼到手軟。
但是限量的皮包耶!今年秋天最新的款式,全球銷售一千件而已,而且法國總店也才一百件左右,五種顏色各推出二十件,聽說差不多快賣完了,欲購從速。
香奈兒呀!香奈兒,你為什麼這麼狠,少賺一點不成嗎?我明光下個月的伙食費都給了你還想怎樣,窮人就不能背個象樣的雙C皮包呀!
咳聲嘆氣的俏麗佳人摸著素面皮質遲遲不肯離開,一再流連地讓人感受到她對這隻皮包的鐘愛,幾乎要留在店裡與它共存亡。
可是奈何沒錢又能如何,看得再久也不會成為她的……
一想到入寶山卻空手而返,眼泛利光的雙眸如同飢餓的野狗,根本忘了自己是個窮鬼的事實,手握著應急的金卡準備給它死,拜金女不敗家活著還有什麼用。
“小姐,我要買這個皮包,麻煩幫我包起來。”
巫婆似的五指才想一捉,一道帶著濃重口音的男聲先一步揚起,粗手粗腳地“捉”起她要的皮包往櫃檯一扔,發光的信用卡閃了她眼睛一下。
真的是用捉的,整個真皮表面都凹進五個深深的指印,不只粗魯而且毫不愛惜,好象拎起一塊帶血的牛排,不用力甩甩不出牠的價值感。
看得心癢不已的明光好想上前撫平那幾道凹痕,大聲斥責糟蹋的魯漢,皮包之所以限量是因為它珍貴,不是讓他拿來搓圓掐扁的。
可是那五根快比她細腕還粗的手指看來嚇人,再看看和她脖子等粗的僨肌臂膀,肩一縮的她已經決定不跟他計較,“財大氣粗”的野人不值得她破壞良好的修養。
只是當她看到心愛的名牌被當成雜物往破舊的揹包一塞時,那條名為理智的弦為之繃斷。
“喂!先生,你這樣對待香奈兒小姐是不是太殘酷了?她好歹是名門淑女,禁不起你粗暴的凌虐。”痛心呀!她的秋香色皮包。
“咦!小姐,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日語。”沒回頭的男子彎腰籤卡,不理會身後直戳著他的那根食指。
“噫!我說日語了嗎?”反省了一下,挺起胸膛的明光改以英語溝通。“我是說你要善待香奈兒小姐,不能隨隨便便地把她和垃圾放在一起,不然她會哭給你看。”
人家是千金小姐耶!哪能和窮酸的掃煙囪工人相提並論,簡直不搭到極點。
“什麼香奈兒小姐,我還是不懂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