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她要這般清醒著?她不要這般痛苦啊!路旁一家迪斯可舞廳的霓虹燈閃呀閃的進人她的眼簾,她叫司機停車,付了錢後站在舞廳的門口想著,她需要的該是一種發洩、一種令她忘卻關亞倫的瘋狂,提起腳步,她進了舞廳的大門。
點了一瓶XO,朱蝶衣坐在角落的沙發上,一口接一口的喝著。
“小姐,一個人來這裡嗎?”一名衣著入時的男子走到她身旁搭訕。
“關你……什麼事?”她的舌頭不聽使喚的打結著。
“沒事、沒事。”那男子連忙搖手,隨即又表態的說:“我能請你跳舞嗎?”
“跳舞?好,我最喜歡跳舞了,走!”她拉著他邀請的手入了舞池。
頭頂上的舞臺燈天旋地轉的閃著,快節奏的迪斯可音樂震耳欲聾的在耳邊響著,朱蝶衣一邊扭動著身體,一邊肆無忌憚的大笑著。她好喜歡這種昏沉的感覺,發脹的腦袋讓腦海中那令她心痛的一幕產生模糊的影像,可是……再怎麼模糊,她依然知道關亞倫已然成為別人的丈夫,她依然知道關亞倫的眼中深情凝視的不是自己……她好恨、好難受,整個人被掏空的感覺,讓她完全亂了行為,她一會兒大笑,一會兒又捶著那陌生男人的胸膛大哭著,那男人由得她鬧,臉上的表情竟是帶著幾分得意的欣賞著她的“失態”。
一首舞曲結束之後,她又被那男人輕擁著,搖搖晃晃的走回了座位。
“來,喝了吧!”那男人替她斟滿了酒,又說:“有不如意的事,等酒醒了之後就什麼都忘了。”
朦朧之際,她覺得那男人的話也有幾分道理,她求的不就是一份昏沉嗎?接過杯子,她一飲而盡,幾杯之後,她就醉得不省人事了。
再醒來時,朱蝶衣發覺自己躺在一張大床上,這陌生的地方在牆壁的四周,甚至天花板上都鑲了鏡子,她急欲下床看看自己身處的環境,動一動身子,除了那一份頭痛欲裂的感覺之外,她竟也感覺到蓋在身上的被子與肌膚的接觸是那麼的明顯……她掀開被子的一角,自己竟然——竟然一絲不掛!!強烈的不安讓她顧不得頭疼的下了床,地上凌亂的散著自己的衣服,她慌亂的拾起衣服穿上,在腦海中拼命的回想自己是如何來到這裡的。
一張模糊的男性臉孔突地浮現,是了,一定是他,那自己的身無寸縷也是他……天啊,她究竟做了一件怎樣的胡塗事啊!她悄俏的開啟房門,看見了對門的號碼,她明白了自己原來是在賓館裡。
羞愧、悔恨緊緊的撕扯著她,她就這般失身給一個毫無瓜葛的男人,連他姓啥叫啥都不知道的男人!!這事要被傳了出去,要她朱蝶衣往後怎麼做人呢?
看看時間,才晚上十點多,在這樣的時間裡,她竟就要孤獨的……死去。對,除了求死一途能保全她的名節,她再也無法可想了。
四周的鏡子倒給了她很大的方便,起碼省去了她尋找自殺工具的麻煩。
臨死之前總要留下些什麼吧?拿起皮包內的唇膏,她在鏡面上寫下:“關亞倫,我恨你。”
然後拿起梳妝檯前的椅子,用盡了力朝鏡子砸去,應聲而碎的鏡片中照映出她破碎的容顏,這就是她嗎?這就是曾經在交際宴會中贏得無數驚歎與讚美的朱蝶衣嗎?
不,再也不會有了。朱蝶衣三個字將會在今晚隨著她消失,一段時日過後,就再也不會有人記得她了。
她滿臉帶淚的笑著,拾起了一片尖銳的碎鏡片,在內手腕處劃下了第一道死亡的記號,接著第二道、第三道,直到她的意識因逐漸的失血而瓦解,她頹然的失去了所有的氣力,倒在沾染了血跡的地毯上。
關亞倫終於擺脫了那一桌意欲鬧洞房的朋友,帶著新婚的妻子回到了屬於兩人的天地。
臨進門前,他含情脈脈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