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見那人在她頸間埋著臉,曾經傲視天下的強者,眼下卻是那麼鬆懈地靠著她,展現最深處軟弱的一面。
她自然,也不願再和他別離了。
守在他冰棺旁的那日日夜夜,她知道滋味有多難熬。
清眸泛漾漣漪,錦虞不由自主抬了手。
輕輕落到他發上,像他從前安撫自己那般,緩慢而溫柔地摸著。
池衍低埋著頭,在小姑娘看不見的暗處,唇邊揚起一點壓不住的痕跡。
雙臂緊緊懷抱著那細軟腰肢。
池衍合目輕嗅她肌膚的香膩,若有似無一聲嘆息。
頗有一絲黯然:「倘若哪天禁不住,對笙笙做了過分的事,可以原諒哥哥嗎?」
這話聽上去,和往常漫不經心的他大相逕庭。
隱約還帶著點卑微。
錦虞不禁覺得他有些可憐,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否太無情了。
明明彼此的骨子裡都喧囂著念想。
她卻因為怕疼,就要他生生憋回去……
錦虞靜了一靜,也沒想著去問是什麼過分的事。
長睫垂斂下來,聲音輕輕的:「不會生你的氣……」
池衍聞言抬起頭,唇邊帶著似真似假的笑。
但那眸底卻是真切染著深情的幽柔。
和他那深邃的目光對望了眼。
錦虞屏了屏息,瞬間所有傷懷的情緒都漫上了心頭。
想到那一支支利箭貫穿他身體的畫面。
錦虞呼吸忽然一哽,情不自禁捏上了他的衣襟,往兩邊拉開。
指尖泛著一點粉嫩,慢慢地從領口探進去些許。
觸及那溫熱的肌理,能感覺到他的心跳,沉穩有力。
眼角微微泛了紅,錦虞鼻子一酸:「疼嗎?」
問完,她覺得自己在說廢話。
他死的時候,身上大大小小那麼多傷口,真的是沒有一處完好,怎可能不疼。
見她杏眸蓄著水光瀲灩,溫暖的柔荑覆在他心口,便知他的死,讓她多難過。
池衍沉默少頃,只雲淡風輕地笑著,搖搖頭。
他輕描淡寫地帶過。
掌心搭到她根窩,只是徐緩流連。
聲音裡也不是慾念,而是滿滿的溫情:「哥哥似乎又使勁兒了,笙笙疼不疼?」
眼睛紅紅的,錦虞也搖頭。
跟萬箭穿心比起來,她那點擦傷算什麼呢,若要說,那心是要更疼一點。
指腹輕緩摩挲在他身前那片肌理。
不見觸目驚心的傷口和鮮血,沒有什麼比這更好了。
纖長的睫毛顫落一滴晶瑩。
錦虞緩緩低下頭去,溫軟的唇在那曾經箭傷遍佈的肌理輕輕吻下。
宛如一隻受傷的小貓,小心翼翼地舔舐自己的傷口。
池衍眸光掠過波動,抬手撫著她的頭。
嗓音低柔溫存,像是怕驚擾了她,「笙笙……」
錦虞羽睫慢慢揚起。
四目對視之間,兩人彼此安靜望著。
其實都有千言萬語要說,但都不知從何說起,又都覺得此刻已不必再說。
輦駕在官道平穩地行駛著。
馬車裡,錦虞坐在那人腿上,他的手心覆著她的發。
也不知道是誰先主動的。
總之兩人的臉一點一點在靠近,最後唇瓣碰上的時候,交纏的氣息一下子便炙熱了起來。
好似將所有一切都拋之而後。
此刻他們之間只剩下一遍又一遍細碎的親吻。
興許是情到深處,太過放縱。
他們連輦駕什麼時候停靠而下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