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眸,如扇般的睫毛滯留在半空。
「憑什麼不能坐?」
憑什麼?
面前兩人彷彿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他們互相對視一眼,在蕭越漠視的情況下起身將蕭斯凡面前的課桌踹遠了些,隨後一腳踩在那早已被踹疊在課桌下方的凳子上。
碩大的鞋印就那麼印在了焦黃色的凳面上。
戴浩努努下巴說:「你覺得憑什麼。」
教室裡出奇的安靜,這節課的老師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到現在都沒來,而身為課代表的那人卻不敢在這種緊張的氛圍下走出班級。因此導致上課時間過了整整十分鐘,高三三班依舊維持著自己自習的狀態。
「好了……」礙於蕭家人的輩分,蕭越見戴浩氣焰越發囂張,想要出聲制止。結果話還沒說上半句,就被眼前轉折的場景給震住了。
只見戴浩的臉死死地黏著印有碩大腳印的凳子面,他的衣領被人擰成一團纏在了凳子面下方的凳腳鐵片上。無論他怎麼掙扎,那衣領勾著凳腳的鐵片就是不肯出來,反而讓他的脖頸感受到一股被巨大拉扯的痛意。
「越哥……哥哥哥……」戴浩疼得眼淚直轉。
蕭越上前就想去解救戴浩,卻被蕭斯凡一手按住。
「你幹什麼?快放了他!」
「放了,憑什麼?」蕭斯凡扯扯嘴角,瞥了眼戴浩,嘴裡吐出個「蠢」。
他沒興趣陪眼前這幾個傢伙玩打架的遊戲,只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就算是自己的兒子也要為自己做的錯事付出代價。
「憑……」
憑什麼,蕭越自然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剛才漠視戴浩殺殺蕭斯凡的銳氣,就是想告訴對方別拿著長輩的身份來壓他,結果一不小心銳氣沒殺著,反而讓人先把他們的銳氣給殺了。
蕭越頓感挫敗。
好在教室裡的人出於害怕,沒有一個敢把腦袋抬起來的,這種糗事也沒有人能看見。
「說吧,你到底想怎麼樣?」
「不想怎麼樣,他弄髒了我的凳子,我是不是應該讓他擦乾淨?」蕭斯凡伸腿踹了下戴浩位置上的凳子,照著剛才對方做的樣子,依葫蘆畫瓢地在凳子面上留個大大的腳印,「擦乾淨以後是不是應該有一報一?」
「你報完了,能不能把他放了。」蕭越一字一句地擠出話來。
「隨意。」
到底沒有真想把人怎麼樣,蕭斯凡等蕭越把戴浩解救出來後,便從兜裡掏出塊手帕開始仔細地擦拭凳面。依舊是那塊帶著醫院消毒水味道的帕子,在校長室用洗手液搓了兩下,潮濕得正好可以擦乾淨凳面上的灰塵。
見蕭斯凡一點點地擦著凳子面,一遍遍地摺疊帕子角。
蕭越心中的那點鬱氣頓時消散了不少,他故作姿態地從桌裡拿出一包餐巾紙,隨後抽出其中的一張。在蕭斯凡好奇的神情下,將方塊大小的紙巾展開,大手一揮地隨意在桌面上捋了兩下,之後將紙巾揉成一團,有弧度地丟到了垃圾桶裡。
「那個是紙巾?」蕭斯凡知道紙巾這東西,只是他上學的時候大夥都興用帕子,班級裡很少有人用紙巾。現在突然瞧見蕭越扔進垃圾桶裡的紙巾,他整個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
紙巾潔白光滑的紙面極度吸引了蕭斯凡的注意力,他甚至忘記了自己手面上的帕子,只想把那玩意掏出來在他的凳面上扒拉兩下。看看是否如他所想的那樣,紙面髒了,凳面卻乾淨了。
用完後隨意一扔,更不用反覆多次的清洗。
「咳咳。」
似乎吸引住對方的注意力是件值得人高興的事,蕭越在蕭斯凡的詢問下挺直了腰桿子,手裡夾著紙巾袋慢悠悠地在對方面前晃過。一邊晃,一邊還抽出其中一張,再次展開,以低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