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蕭斯凡沒有一點想喊的打算,蕭越撤了腳,一手按在對方的肩膀上,手指緊扣對方的肩胛骨,用力得像是要撕扯下一塊肉來。他平生最討厭截人胡的傢伙,更別說截了還認識不到自己錯誤的。
「你小子……」
話還沒說完,按壓在肩膀上的手就被肩膀的主人一個側翻壓在了自己的身後。緊跟著一個頂膝,愣是讓還沒反應過來的蕭越半跪在了地上。磨砂的質感刺啦一下撕破了棉質的校褲,留下幾根白絲。
「我小子怎麼了?」
「你你你……」蕭越震驚地半天抖不出話來,他胳膊還在對方手裡拽著,身子被壓得反折不上來。最慘是膝蓋破洞處,砂礫卡著皮肉,一動就火辣辣的。估摸著破了不少皮。
蕭斯凡從俯身碾壓狀中抬起頭來,掃視面前兩個驚得連嘴都合不上的傢伙,輕飄飄地丟出一句話,「喊『爸爸,我錯了』,我就放了他。」
「……」
蕭斯凡瞧人沒動靜,又說:「裝耳聾嗎?」
「裝……裝什麼耳聾!你小子趕緊把我放了,你知道我舅舅……唔……唔!唔!」嘴裡被塞了一團布,從身後人兜裡掏出來。帶著廉價洗衣粉的味道,還混著點消毒水味,活像剛從醫院的手術臺上擦了器具然後被丟棄拾來的。
「話多,聒噪。」
兩方僵持了片刻,直到報到處裡走出了人。蕭松第一時間就看到自家那無法無天的侄子慘兮兮被人碾壓在地上,動彈不得,像只半死被架竹籤杆上烘烤的暴躁蚯蚓。他小跑上前,肚子裡準備了一堆希望碾壓者不要計較的話,結果卻在看到人的瞬間驚愕出了聲,「堂弟……」
後續的話及時被咽回了肚子裡。他還沒想好怎麼當著自家侄子的的面解釋蕭斯凡的身份,畢竟他的堂弟在十八年前就已經失了蹤,如今回來也不該是頂著十八歲的外貌和身子。
要知道他前幾天在醫院門口見到自家堂弟時,驚愕的表情可比現在豐富多了。一個早在十八年前就失蹤無音訊的人穿著十八年前的手術服出現在十八年前入住的那家醫院裡,他的臉還是十八年前的那張臉。
這事說出去恐怕都沒人相信,可偏偏自家堂弟就是做到了。
不管是怪力鬼神還是科技蟲洞之類,總之失蹤了十八年的人就那麼突然回來了。
「唔……舅……」見到蕭松,蕭越激動起來。
身子掙扎得厲害,也不顧膝蓋上的傷口,愣是想要掙扎開蕭斯凡的禁錮,說出話來。
「安穩點。」蕭斯凡當著蕭松的面對著蕭越的腦袋一按,之後堵實了他嘴裡的手帕。
那塊手帕確實是從醫院裡出來的,跟著蕭斯凡從十八年前穿越到十八年後,混著歷史的氣息,充斥著腐朽的年代感。青黑的色澤不比用它人的臉色要白到哪去。
蕭松眼皮一跳,連忙說道:「那個斯凡,先把他放了,放了。他是我侄子,親……親的。」
蕭斯凡瞅蕭松一眼,沒動。
嘴上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別說舅舅和侄子……」說到這,明白了什麼。瞧了眼蕭越的長相,回憶起蕭松嘴裡著重強調的「親的」,那點延遲了十八年才卡上的血脈親情冒了個尖。
蕭越的長相不是典型蕭家人的模樣,江南水鄉的蕭家生不出一個高個子、糙模樣、眼底還充斥著「天不怕、地不怕」神色的熊孩子。無怪乎,蕭斯凡第一眼見到這孩子的時候沒能把人認出來。
「斯凡……」蕭松在一旁顫著心。
兩父子算是頭一回見面,剛一碰上,先來了一頓父訓子。想他那侄子本就對自家堂弟沒什麼好感,這一回鬧,怕是抖落了身份後,僵得越發不可開交了。
蕭斯凡依舊沉浸在他的思緒中,這一聲喊讓他一回神,繼而把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