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進去吧,蕭伯父和蕭伯母等你很久了。」凌庭筠打斷蕭斯凡的話,示意對方先進門去。
「那我先進去報聲平安。」
蕭斯凡正準備進去,陸航喊住他說:「抱歉,害得你回來晚了。」
「沒事。」蕭斯凡笑了笑,走了進去。
因為正處下班高峰期,車道上堵得厲害,所以兩人到達的時間比預計的時間要晚上一些。雖然之前蕭松有打電話到家裡來說留蕭斯凡在校商量的事,可眼見都快過去將近一個小時了,人還沒回來。
蕭父蕭母難免有些擔心。
害怕蕭斯凡出了什麼事情,他們打電話到凌家,希望凌庭筠能幫他們找找。也是心急失了分寸,凌庭筠二話不說地趕來了蕭家,剛詢問清楚情況要打電話找人,就見蕭斯凡跟著陸航回來。
說起陸航,在凌庭筠的眼中就是根刺。
當年對方就是蕭斯凡身邊關係最好的兄弟,十八年後對方的兒子還糾纏在他兒子身邊。要不是陸淼那小子看著還是個聽話的,不然他都不願意自家兒子和對方兒子玩在一起。
「你怎麼和他在一塊?」看著蕭斯凡進門後凌庭筠出聲問道。
陸航收起臉上的溫和笑意,用嚴肅的態度看向凌庭筠,「看來你早知道他已經回來,為什麼不告訴我?」
「為什麼告訴你。你算是他什麼人?」
「凌庭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十八年前你得不到他的關注,十八年後依舊一樣。」陸航朝前走了幾步,鞋尖堪堪抵到對方的鞋尖上,「你沒有告訴他你的真實身份吧,不然以斯凡的性子不會那麼隨和地對你。」
凌庭筠捏緊了手機,面上淡漠無比,他說:「那又怎麼樣。十八年的時間過去,我不是當初的那個我,你也不是當初那個你了。」
從一開始陸航就知道凌庭筠的存在,他看著那傢伙像個泥巴一樣每天跟在自家好兄弟身後,本以為那樣的泥巴不會跟他們攪和在一起,誰知道最後反倒是因為他的失誤讓泥巴沾上的月光。
他不止一次在想如果當時找人把泥巴揍很一些,是不是之後就沒有那些破事了。
「凌庭筠,以前我能讓你遠離他,現在也能讓他遠離你。你覺得你的身份能夠掩藏多久?」陸航蕭家大門裡頭望了望,心底是望不盡的黝黑。
他不認為凌庭筠配得上蕭斯凡,即便十八年後對方衣裝革履,但依舊掩蓋不了他衣服底下所散發出來的惡臭的淤泥的味道。這樣一個見不得光的傢伙,只適合生活在陰暗的環境中。
「你沒有資格替他做決定。」
「你錯了,不是我。而是時間。老天給了斯凡一次重生的機會,十八歲的他會找到比你更適合他的人,或許是同個年紀的小姑娘,又或許是稍稍年長些的學姐,但絕對不會是你。」
「你為什麼這麼討厭我?」凌庭筠不屑於得到陸航的認同,可不得不說陸航說的話確實有道理。
如果沒有當年那件陰差陽錯的事情,或許他和蕭斯凡就不會有一點點的聯絡。就算是十八年之後,兩人之間擁有一個孩子,可這也改變不了蕭斯凡對他的認可度,在對方眼底另一個父親的身份還比不上剛熟悉不久的凌哥。
陸航逼近些回答:「因為淤泥就是淤泥。明明是淤泥,卻偏偏想沾染陽光。你從來就不配站在我們的身邊。」
說起討厭,其實陸航對凌庭筠的厭惡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深。
只是他向來認為所有東西都要有符合其身份的匹配物,不同階級的人怎麼能站在一起。而最讓他不喜歡的是明明對方當時只是淤泥,可淤泥的眼神裡總是能冒出不符合淤泥身份的火光。
這種火光能把他心底的那層防護甲所燒毀。
讓他的心不自覺地自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