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小夥子已經送上了茶水,稱得上是厚待。
見王守寅進來了,鬧事者們下意識起身以表尊重。看來只要那個職業領隊不在。大家還是可以坐下來談的。
王守寅也擺了擺手。示意大家坐下。自己也同張逸夫一起坐在比較前面的位置,朗然說道:“局裡已經瞭解了二修廠的情況,明天就會進行商討。你們廠長也在來的路上了,一會兒等他來了,你們先跟他談。”
十幾個人聞言神色一滯,臉都沉了下來。
這種官話,沒人會信,局裡根本懶得商討,就是直接通知二修廠來把自己這幫人弄回去的。藉著聯歡的契機鬧到局裡,雖然聲勢大,但組織的解決方式,依舊是萬變不離其宗,誰的屁股誰自己擦。
方才那位老同志咳了一聲,用比較低的姿態說道:“王局長,我們找到局裡,其實也不是亂鬧的,我們下崗的這些同志都是幹了十幾年的骨幹,手裡都有技術,還可以為組織做貢獻,我們也知道,二修廠確實困難,這次來,主要是想讓局裡安排安排,看能不能考慮調到總廠。”
“哎……”王守寅長嘆了一口氣,“總廠那邊壓力也很大,也面臨減人增效問題,能不下崗已經很難了,還怎麼可能添人?”
張逸夫清楚,這些人提出的條件是不可能實現的。
首先,被第一批“下崗”的人,肯定是有問題的,或是經常遲到早退曠工,或是不學無術、或是技術不過硬等等,當然其中難免有太過老實被欺負的,也有跟領導關係處不好被落井下石的,但這基數必定不大,而且難以劃分。
總廠那邊,人資的事情也很緊張,怎麼可能接下這麼一批人?現在工資待遇是現實問題,將來養老更是個大累贅,死也不會接的。
再者說,這種時候,實際上大家都預設了“爛蘋果”理論,把爛蘋果一起扔掉,不要混到好蘋果中,否則都會爛掉。這一批二修廠下崗的人如果都安置到總廠,搞不好總廠都要被拖垮。
“好了,你們先休息休息,等你們廠長來,你們的事情,局裡會討論,會重視的。”王守寅咳了一聲,就此起身,引出了張逸夫,“這位小張同志也是局裡的人,負責瞭解情況,溝通以後彙報給局裡,你們有什麼要求與想法,都可以跟他提。”
張逸夫哭笑不得,守寅叔你這一手玩的溜,得以脫身,又讓老子說不出個什麼。
會場內剩下的鬧事者,終究面子薄一些,沒了領隊的統帥,鬧不起來,雖心有不甘,但也無法阻止王守寅離去。
此時最感覺奇怪的是旁邊的幾位電力局小夥子,尼瑪這個小張同志是哪個單位的啊?怎麼就成電力局負責談這件事的同志了?
但這是局長的原話,他們也不敢戳破。
目送王守寅離去後,張逸夫隨手翻了翻會議室內的抽屜,找出了紙筆,有模有樣的坐在長桌首席,用筆點著桌子,打量起這些人來。
別說,到底是在5000人大廠主管過工作的人,雖然時間不長,但氣質和氣勢還是養成了一些,頗有領導的氣場,尤其是那小眼神,直要將人戳破。
至於來鬧事的這十幾位,10男2女,大多是年齡比較大的,只有兩位看起來在三十歲上下。現在看來那位老同志才是幕後大哥,想是在這些人中最有資歷的那個。
而在這些人眼中,同樣不敢小覷張逸夫,剛才解決問題的粗暴方式歷歷在目,而且現在副局長還直接委以重任,估計這位至少是個局裡的紅人。
張逸夫嗽了嗽嗓子衝那位老同志笑道:“還不知道您怎麼稱呼。”
“哦,鄙人白青山,叫我老白吧。”老同志恭恭敬敬說道。
“好的。”張逸夫緊跟著說道,“我剛接手這個事情,能不能簡單介紹一下二修廠的情況,儘量客觀一些,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