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只是單方面陷進去,他亦有自己的驕傲與自尊,他每夜睡在她的隔壁,只要一想到她曾經和另一個男人躺在那張床上,心裡就像針刺。但有什麼辦法呢,只能怪他來得太遲。
認真追溯起來,他被她吸引怕是從第一眼就開始的,她穿著藍白相間的衣裙坐在櫥窗裡,煙霧裊繞下的朦朧側影,像一個謎咒,誘惑他不由自主地走進那家餐館。他試圖過控制自己的,原也以為只是一時衝動,以為得到了她就不會再有其他想法,但事與願違。她在郵件裡向他傾訴煩惱的那段日子,他貌似客觀公正,其實未嘗不是帶著點私心在開導她,實際上是很希望她和聶易梵分開的吧。
明知道她與自己不是一路人,明知道她招惹不得,還是控制不住。情人節那天約好露西亞共進晚餐,出於基本的男士禮節,途中去購買玫瑰,卻鬼使神差地郵寄給她,誰知不但沒有得到她的一點兒迴音,反而得到一通訓斥。那一日結束通話電話之後,他分明是嚴格告誡過自己,要切斷這念頭的,但他平日引以為豪的決斷與堅強意志全不聽話,真是見鬼!
他點燃一支菸,站到視窗去抽。
窗外是碧藍晴空,連白雲也不見一片,接連下了幾日的雨,今晨終於收住勢頭,放日光出來活動,堪堪正午它便顯得肆無忌憚,把憋了多日的狠勁都拿了出來,蒸得人不敢出門。
這座城在兒時曾是他的一個夢,實際上它跟那些時尚大都會也並無差別,一樣的繁忙擁擠,人事傾軋勾心鬥角絕不會比別處少,他負責整個亞太地區,並非一定要常駐上海,也可以是東京或別的地方,不過是因為葉孤容在這裡罷了。
他近乎悲哀地闔上眼,一雙濃密的睫毛在日光下撲簌如絕望的蝶翅。
司徒靖男過來送檔案,發現總裁室的門半開著,顏景辰身材筆直地站在玻璃窗前,陽光金子般灑在他的身上,看起來格外的氣宇軒昂,丰神俊秀。
她正要敲門的手不由得頓下來,嘴角微微彎起一道優美的弧度。每天工作這麼辛苦,有一個俊美的上司養養眼也是非常不錯的調節,比起上任那個頤指氣使的老美,這位知道尊重人且公私分明的顏總裁實在是強太多了。
嗯?他的臉色好像有些不對勁……
她以為是陽光使自己眼花,忙扶一下鼻樑上的香奈兒眼鏡,這時顏景辰已經轉過身來,看到她語氣淡淡地問:“有事嗎?”
司徒靖男走進來,將最新收到的報告遞給他:“日本方面的產品出了點問題,您週末恐怕是不能休息了……”
“休息?”顏景辰嗤笑一聲:“我哪個週末休息過?”
司徒靖男耳聽這話像是一貫的自我嘲解,可今天的語氣明顯不對,偏偏他又面色如常,瞧不出一點蛛絲馬跡,也不敢搭腔,站得筆直靜侯答案。
顏景辰迅速瀏覽一下檔案,然後重重地合上扔到一邊,眉宇間露出一絲倦色:“去訂票吧。”
***顏景辰後來細想一下,還是給露西亞打了個電話,約好晚上在她下榻的賓館見面。臨下班時就在MSN跟葉孤容打招呼,讓她自己回家。她的狀態是離開,一直沒有答覆,他又往她的手機上發了簡訊,得到回覆方才驅車前往賓館。
實際上,這並非他第一次跟露西亞提出終止關係。當她自唱片界嶄露頭角的時候,他就曾經表示不願影響她的前途,同時也是出於自身考慮,他厭煩一切娛記和緋聞。但露西亞對此未置可否,逮到機會照舊來找他,幸而她行蹤夠密,倒也沒有給他造成什麼困擾。
兩人儘管相識多年,彼此皆全心致力於工作,真正在一起的時間並不多,她與同行傳過緋聞,也有和男子的親密照曝光,他偶爾在報上看見,一笑置之。她當然不可能只有他一個男人,他自己也一樣,大家都心照不宣,深諳遊戲規則,至於說到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