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聽了那聲音,認出了來人,當下疑惑道:“夜已深,大少爺不於房中休息,為何來到此處?難道就不怕老爺知道?還是說……”
“曹姨娘無需亂猜。”魏璟元打斷她的話,輕聲道:“元兒此次前來,是有幾個問題想問曹姨娘。”
曹氏輕哼一聲:“大少爺想知道什麼?”
魏璟元笑了笑:“也好,那元兒便開門見山了。”魏璟元頓了頓,又道:“曹姨娘入府六年,父親視你為知己,心中地位府中無人可以比擬,而曹姨娘心中,除了父親怕是再也容納不了他人……元兒敢問曹姨娘,你當真是襄國細作?”
曹氏目光低垂,黑暗中縱然看不清周遭之物,卻也鎖著一處,死死盯著:“我確實乃襄國細作,潛伏於此。”
“曹姨娘何以一口咬定,難不成將他人都當成了傻子?”魏璟元譏笑道。
曹氏一愣:“此話怎講?”
魏璟元嘆息道:“父親雖是身居高位,卻也不是手握兵權之人,而我那幾位叔叔,也都被當今聖上小心堤防,又則,我母親乃淑妃親姐,如此一來,皇上必定會多有留意。”魏璟元輕咳一聲,接著又道:“襄國與我朝多有交惡,而我那小姑姑已做了宸王妃,想必襄國皇帝定能看出其中緣由,曹姨娘當真認為,襄國皇帝會蠢鈍到將細作安排到一個不能掌握朝中秘事的官員府中?”
“這……”曹氏慌了陣腳,起初為求保住腹中骨肉才有了這般說辭,如今被魏璟元細細分析,竟有如此大的漏洞,但願他人莫要想到才好。
魏璟元察覺到曹氏略有慌亂,忙道:“曹姨娘莫慌,太子如今騎虎難下,縱然看出玄機,也不得說出實情。”
曹氏心下一驚,忙道:“你想說什麼?”
魏璟元笑了笑:“曹姨娘雖然性情溫和,卻也不是愚蠢之人,想必你早已聽出元兒要說的是什麼。”
“我不知道。”曹氏顫抖著身體,不知是氣的還是怕的。
“哎……”魏璟元長嘆一聲:“曹姨娘何必執意隱瞞,自欺欺人呢?”魏璟元抬手搭在桌上,指尖在平滑的桌面上輕輕敲著:“元兒猜到事情真相,相信父親他……”魏璟元尚未將話說完,便聽到曹氏冷聲道:“你欲意何為?”
魏璟元沉默半晌:“曹姨娘授意於太子,可他卻棄你於不顧,而這一切的的源頭,便是你那腹中孩子,元兒可有猜錯?”
曹氏見事情敗露,難以隱瞞,可她又多有顧慮,無法說出實情。
魏璟元早料到曹氏不會輕易道出實情,便笑著道:“曹姨娘,你若不說出實情,元兒何以幫你保全腹中孩兒呢?”魏璟元笑意加深,又道:“畢竟他是父親的骨血,我的弟弟,豈有見死不救之理?”
“什麼……”曹氏猛的抬起頭,再也不似那般平靜,一雙彷彿能穿透無盡的黑暗的雙眸,帶著期盼的光亮注視著魏璟元:“此話當真?”
魏璟元笑道:“曹姨娘此舉不就是為了保全腹中孩兒嗎?”魏璟元站起身,朝曹氏走了兩步,小聲道:“曹姨娘莫要耽擱,我此番前來已是盡了最大努力,若錯過了這次機會,怕是……”
“好,我說。”曹氏穩定了心神,抑制住心中的期望:“我確實是太子安排在老爺身邊的人,以觀察老爺的一舉一動,若老爺有心投靠二皇子,太子定會斬草除根。”
魏璟元沉了臉,冷聲道:“曹姨娘當真是細作?”
“不,我不是什麼細作,先前拿出來的木牌,不過是兩國間通商的牌子,只因我父親與襄國皇貢有秘密往來,這才以木牌作為聯絡,旁人是無法得知的。”曹氏道出實情,不禁掩面嚶嚶哭了起來。
魏璟元默默點頭,隨後問道:“我先前曾聽祖母說過,曹姨娘於家中不得疼愛,自小在王畿舊宅中長大,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