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一瓶水來給他補充了點水,又把一塊從家裡帶來的小手帕浸溼放在他的額頭上,他幾乎舒服得都要呻*吟出來了。她還把一份不看的報紙當成了臨時的扇子給他扇出些風來,惟恐這個嬌貴的貴公子中暑暈倒,到那個時候她一個人可伺候不了他。
所以說,人吧,別在危難或脆弱時受別人一點點恩惠,尤其是那種恩惠是來自一個跟自己年齡相仿的異性的,如果有人起了要報恩的心的時候那種報恩就變了味了。因為你還沒有達到世界大同的那種境界,也不是度人乃度天下蒼生的仙佛。既然有顆凡心就難免要受什麼以身相許啊~什麼知恩圖報啊~的影響,報著報著,就要報出問題來的。
那個時候的他身體舒服,心裡更是舒服,想不到那麼深遠,只是單純的覺得她沒有丟下他真好,她沒有放下他不管真好,她還給他扇風真好,她還讓出最好的座位來給他真好。
排比了一堆真好,如果再不把報恩變點別的味出來似乎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而她,更單純,只知道要照顧好這個嬌貴的貴公子,省得病在路上給自己添麻煩。
看看,雙方都想岔了,還岔得挺徹底,那股子勁頭好象還幾頭牛都拉不回的樣子。
——————————————————————————————————
坐了六個小時的長途汽車,總算是下了車,用他的話說是“還活著,真好。”
他們下車的時候正是下午3點左右,也正是一天裡最熱的時候。他看著周圍的熱氣都開始蒸上來把人和景色都扭曲了。又是一個陌生的地方,周圍還是滿眼的山,只是人比較少了,不象上午時那樣嚇人。
往來的山民看上去非常淳樸,手裡或身上都抗著許多東西,用竹筐挑著,用扁擔擔著,也顧不上是不是熱只是一心的趕著路,汗珠子就砸在地上翻起一小片黃土來。
他緊跟在石若君的身後,不敢離開她身邊半步,手裡拿著那件西服外套,身上的襯衫蹭得髒汙一片,將袖口捲到肘上,下半截襯衫有一塊從西裝褲裡跑了出來衣角掛在了外面,紐扣鬆開了幾顆,露出了大片的胸膛,那面板細緻得如同凝白的美玉,再看臉上,由於車上睡得舒服,精神已經恢復了大半,唇紅齒白,鼻樑挺直,眼波流轉,眉鋒飛人鬢角,他還跟石若君要了一點錢買了一瓶水擰開瓶蓋在自己的頭上澆了點水降溫,一縷頭髮調皮的沾在他的鬢角旁,好一副落魄的貴公子形象。
早有人盯著這個高大英俊的男子帶著好奇的眼光看來看去的了,還有許多人議論紛紛。
石若君沒注意到他,就算他美出花來也不關她的事,現在她在思考,她在認真琢磨怎麼辦。眼前的這個貴公子是吃不得太多苦的,要想以最快的速度回鄉最好還是搭火車。
本來不想徵求他的意見,問他也是白問,他對這個地方又不熟悉什麼都不知道,一點用處都沒有,但既然他也算是旅途中的一人至少也要問一下他。
“我們下一步坐火車好嗎?”
“啊?還要坐火車?”他一愣,以為到了呢,怎麼還要坐火車。
“唔,還沒到。”她耐心的解釋。
“還要坐多久?”他很累,也有點委屈。
“大概還有2個小時。”
“那我們到地方不是都晚上了嗎?”
“唔。”
“有沒有快一點的方式?”
“有。”
“什麼方式?”他眉開眼笑的,似乎都有點諂媚了,只要能躺下來休息要他幹什麼都行。
“爬山。”她指著不遠處的幾架大山,比昨天她指給他銀行所在的那種“遙指”還誇張。
他一縮頭,決定一切聽從她的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