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報導沒有誇大。
夏佐伊不得不指導:「先用清水清理他的傷口……有草藥嗎?止疼劑?都沒有?!!紗布……乾淨的布也行…………」
他看見醫師帶來的箱子中,有沒用的瓶瓶罐罐,有鑽頭、錘子、刀子……氣味古怪的香料、硫磺等。
他甚至看見一條活的會動的水蛭在爬來爬去……
…………
醫師按照夏佐伊的要求將男人身上所有的傷口包紮好,抹去額頭的汗說:「伯爵大人,需要我留下藥嗎?」
他說的藥就是一瓶渾濁的經過禱告的聖水。
「……不需要,你可以走了。」
醫師告退離開。
夏佐伊看向從遇見起便一直沉默不語的男人:「你叫什麼名字?」
「斐南迪·愛德華。」
男人的聲音低沉又沙啞。
他看上去對貴族沒有多少尊重和敬畏之心。
即便夏佐伊找來醫師為他治療,臉上的表情也未曾變過,連絲毫的感激都缺乏。
他的雙手雙腳上依舊帶有沉重的鐐銬,血跡被清洗乾淨後,露出英俊陽剛的面容,右臉頰的刀疤自耳側劃至下巴,約一指多長,增添幾分兇悍。
夏佐伊:「能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殺害領主的弟弟嗎?」
斐南迪·愛德華:「您沒必要知道。」
尤狄特皺眉:「注意你說話的態度。」
他雖然不知道斐南迪·愛德華到底遭遇了什麼,才會放棄前途光明的騎士長職位甚至男爵的爵位去刺殺貴族。
但他不能用冷漠不敬的態度去對待救下他性命的伯爵大人。
斐南迪·愛德華只繼續用平淡的聲音道:「您如果生氣,可以下令讓人殺了我。」
夏佐伊:「但你是我用一個金幣買來的,你能先還給我嗎?或者殺了你後,屍體能蹦出金幣來嗎?」
顯然都不能。
斐南迪·愛德華又變得沉默不語。
夏佐伊看他兩眼,吩咐道:「尤狄特看好他,不要讓他死掉。」
尤狄特:「是,伯爵大人。」
侍從將簽署好的領土過渡檔案送過來後,系統介面內灰色的帕爾山霎時被點亮變為彩色,領地範圍資料更新。
夏佐伊沒有著急離開,又在王城裡待了三四天後才慢悠悠的啟程返回威薩斯。
斐南迪·愛德華身上的傷在這期間差不多已經結痂,不至於到一動就會裂開流血的地步。
他跟在工匠們的後頭,由騎士看守,雙手雙腳上的鐐銬早已取下,行動方便。
途經山林休息時。
夏佐伊打著小飽嗝窩在馬車裡午睡。
騎士和工匠們也吃飽喝足,各自找個地方歇著或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聊天。
尤狄特在確認夏佐伊睡著後,走到斐南迪·愛德華身邊:「伯爵大人最初的打算是等檔案下發到手便馬上離開王城。」
「他之所以再停留四天的時間,路上又走的這麼慢的原因……我相信你不會感覺不出來是為什麼。」
斐南迪·愛德華一人坐在石頭上,抬起頭沉默的看了眼馬車的方向。
他最初心存死志。
不管是故意出言不遜冒犯那位納特·凱斯貴族,還是想任由傷口惡化……
如果不是自殺的行為會被魔鬼帶走靈魂,他早已捨棄生命。
「他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斐南迪·愛德華啞聲道。
尤狄特:「你現在一無所有。」
斐南迪·愛德華自嘲:「你說得對,所以我想不明白。」
尤狄特深深地看他一眼:「對伯爵大人,我只希望你能夠懷有一顆感恩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