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卓臨忍不住問了出來。
林莫歪頭,不緊不慢道:「我有說徐友廣是兇手嗎?」
「你沒有明說,但你有話語誘導性,你在誘導我們將徐友廣與這次的案件扯上聯絡。」薛卓臨道。
林莫不置可否。
唐衍初沉聲問道:「林先生,能否請你告訴我,你為什麼會知曉我們對兇手所做的側寫?為什麼會猜到徐友廣的回答?又為什麼要用一千塊來做賭注,賭一個僅僅價值兩三百塊錢的吊墜?」
他的手掌緊緊扣在檔案上,起身逼視:「為什麼,紅點的位置會與被害
者身上傷痕的位置一致?!」
「單單憑藉這點,你已經洗刷不掉嫌疑。」
「但光憑這點,你也證明不了我有罪。」林莫抬起頭,神情不變道,「徐友廣有充足的不在場證明,我也有。」
「被害者失蹤、遇害時,我在處理師父的後事,在道觀裡潛修,有的是人證和物證。」
「唐隊,我也有充足的不在場證明。」
唐衍初目光沉沉。
「你說的沒錯,正因為如此,你如今坐在審訊室裡,而不是牢裡。」
「你的行為和話語都有很明顯的矛盾性,不合理性。」
「你猜到徐友廣的回答,用一千塊賭回吊墜…………如果是兇手,在拿到吊墜的那一刻就應該立即銷毀,但你卻將吊墜大肆的掛在脖子上。」
「為什麼?」
「被帶進警局甚至被拿走吊墜,你也沒有絲毫的驚訝與慌張。」
「你所表現出來的一切都太鎮定了。」
唐衍初慢慢靠近林莫,冷聲道:「作為兇手,你有著強大而變態的心理素質,你將這一切當做是一場精彩的遊戲。」
「你享受其中的樂趣,沉迷在這場遊戲裡。」
「所以你有恃無恐,自信我們抓不到你犯罪的證據。」
「作為無辜者,你卻能夠發現牆裡面藏著的屍體,編草人,賭回吊墜……你在這次的案件裡扮演著什麼角色?」
審訊室內有一瞬間的沉寂。
林莫抿出小酒窩道:「你知道沼澤可以分為不同的型別嗎?」
「你想說什麼?」唐衍初沉聲問。
他慢聲道:「根據沼澤的發育過程,可以分為低位、中位和高位沼澤。」
「低位沼澤,是沼澤發育的最初階段,表面低窪,一覽無餘,到中位後,地表形態平坦,會用青色的泥炭蘚來進行偽裝。」
「到沼澤發育的最後階段,它會成為泥炭蘚沼澤,上面鋪著翠綠的植被,用美麗無害的外表來吸引一無所知的人類。」
唐衍初:「你用沼澤來比喻犯罪。」
「你想告訴我,兇手犯罪的過程也分為三個階段,從最初的漏洞百出到逐漸熟練,最後完美的隱藏所有的犯罪過程?」
「危險的沼澤掉下去是很有可能喪命的。」
林莫:「唐隊橫向看待我說的話,為什麼不縱向看看?」
他從杯子裡沾了一點水,在桌面上畫蛛網。
「犯罪的思想、犯罪的脈絡,就如同一圈又一圈的蛛網,雖然蜘蛛是獨行俠,同類競爭、相殘,卻也有例外。」
「他們會共同織就一張更大更高階的蛛網,這張網層層疊疊,相互連線,形成複雜,他們在共同的大網上生活捕食,相互扶助,分工明確……」
「而落入網中的獵物,輕易掙脫不得。」
蛛網畫好後,林莫在上面又滴下幾滴水,水珠四散在網中不同的方向。
他抬眼道:「唐隊覺得,兇手只有一個嗎?」
第6章 今天修羅場了嗎
兇手會只有一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