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
她陡地停下腳步,回首剛好迎上他略帶深意的眸光。她沒有說什麼,但是他瞧清楚了她眸底的隱憂。
“請放心,我會看好三位小公子。”
抿了抿唇,她隨著沈家軍離開,留給他淡淡的疑惑。
他竟明白她的心意?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學會了從她眼神中,讀出她的想法?
雖然這不見得是一件壞事,但他在乎的卻是另外一點。她把照顧三個小鬼的重任託付給他,一再的表明對他的信任,可是他卻沒有預期中的高興。
這是為什麼?看著漸行漸遠的她,看著陷入愁雲慘霧的慕容府,他想露出得逞的笑意。但是,嘴角一勾,他的眉兒卻輕輕蹙起。
一想到她的眼神,他的胸口似乎被一股力量擠壓著,雖然不難受,卻讓他覺得不自在。那種因為面對她而變得不自在的感覺……讓他笑不出來。
他一定是累了,肯定是累了,不然他不會有如此奇怪的感覺。
事情暫時平息之後,藍知逸回到自己的房裡,支著下顎陷入沉思。
昨天夜裡,趁著刺客作亂,他潛入慕容臻書房內的密室。在那裡,他發現了許多有趣的事物。
她將每次刺殺任務的過程,詳細記錄在冊子裡。只要翻開冊子,他就能清楚知道天譴組織在何年何月,刺殺過什麼人物。
她很大意。也許,她沒有想過有人能進入她的密室,他就是那個她算漏的人。
不僅如此,她還是一個缺乏謀算的首領,仔細閱過她記錄的冊子,不難發現每次的任務,都是由花效言一個人策劃的。
換句話說,只要失去花效言這個軍師,她這個當家就解決不了難題。
所以,趁著那個娘娘腔不在的這段時間,他利用“六公子”之名製造危機,就是要看她如何收拾殘局。
接下來,他要斷去她的翅膀。那雙翅膀,就是花效言這個人。
一切將會很順利的進行,因為單靠密室裡找到的資料,他已經掌握太多她的死穴。以他的聰明才智,很快可以拉她下位,結束“天譴”組織的傳奇。
但是……
“為什麼我……笑不出來?”他勾起嘴角,卻仍舊無法暢快的笑。
一開始,他就視她為敵手,擊敗她,是他證明自己實力的途徑,也是讓他能夠得到認同的方法。但在密室中所見的一切,卻讓他有些猶豫。
密室裡,最吸引他的不是那本記錄了暗殺行動的冊子,而是擱在床鋪上的那些女人衣裳。
“女人的衣裳,女人的頭飾珠釵,女人的胭脂水粉。”他記得一清二楚,當時他還相當震驚。“你以男人的身份當上大當家,但是到最後,你無法捨棄的,卻是身為女兒身的自己?”
她喬裝成男人,矇騙了許多人的眼睛,藉著男人的身份得到了名和利,她得到了許多別人得不到的東西,這樣的她理應放棄“女人”的身份。
“如果你不是捨棄不了,為何你會將那些女人用的東西,收藏得如此妥善?”他喃喃自語著。
看著那些一塵不染的衣裳和飾物,他不由自主的想,一個本該待在閨中、備受寵愛的慕容千金,為了不讓家族基業落在外姓人手裡,被迫女扮男裝,擔起當家的重任。
這其中也許有許多不為人知的委屈,也許,她追求的不是當家的權力,她只是默默的接受命運,為年幼的侄兒扛下一片天。
她對三個侄兒的守護和關愛,他瞧得一清二楚。也許一開始,她就沒有想駕馭別人、威脅司徒家地位的心。
她只是肩負當家的責任,在一次又一次的刺殺行動中,守護著慕容家的一切。
藏在冷峻面具下的孤獨和惶恐,會有多少人能夠理解?一股叫做“同情”的感覺湧上,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