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蠢的!
爹也真是,從她開始被迫纏足到現在,都三年了,還是一聲不吭的,只會說“惠姨是為了你好”!好?好個屁!礙於她是長輩,否則……
巷內突然傳出了清脆的童謠聲:
轆轆轉得響,
麥子節節長。
轆轆轉得歡,
麥子衝破天。
轆轆轉得快,
麥子收成袋。
轆轆叫嘎嘎,
麥子進了家。
這首歌謠她知道,是在玩一種“挽轆轆”遊戲時唱的。玩時一個人左手叉腰,右手伸直,做轆轆把,另一個人做轆轆,唱三遍挽三次,然後輪換。
住在這也三年了,她與附近的小孩早混得爛熟,是有名的孩子王。聞聲她也想和他們一塊兒玩,無奈這腳疼得她連好好站也站不穩了,何況玩?
她靠著巷口的牆面,無奈地勉強一笑,算是撫慰自己,邊休息邊聽他們“唱曲兒”也不錯的……
“我也要玩……”
她熟得不能再熟的聲音從巷內傳出——也只有那百年無長進的臭小子才能發出這種集萬千委屈、含怨、乞求於一身的聲音。
“愛哭鬼!滾一邊去!”一個兇惡的童聲道。
“再不走!小心我們揍死你!”
“早看你不順眼了……”
她豎長了耳朵,卻只聽到一陣極細的低語聲,然後就是重物落地的聲音和著林樺的抽泣聲,像是很痛……
“你們在幹什麼?!”她衝進巷內,只見三四個孩童圍著他踢打,不巧的是,那幾個人高馬大的小子她都不熟。
“瀟!”淚眼模糊的林樺看見救星了,卻哭得更加慘烈, “哇嗚——好痛喔——瀟……”
“你給我閉嘴!沒用的東西!”他哭得她的腳更痛了,一想到殘害她腳丫子的罪魁禍首就是他娘,她就氣不打一處來,虧他還有臉向她求救!他不知道她是強撐著的嗎?!
“這不是東城的瀟老大嗎?你是來救這小子的?”
一個年齡層劃分一階地頭蛇,韓紫瀟現在仍是穿著男裝跑來跑去,又會打架,因住在城東,自然被列為東城的首號小地頭蛇了。而現在這個類似頭頭的大小子,便是城南小地頭蛇之一。
“怎麼可能?”韓紫瀟哈哈大笑, “誰不知最討厭這鼻涕蟲的人就是我?見他被修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說得也是!”城南小地頭蛇狀似豪邁地拍了拍掛滿肥肉的前胸, “那正好!趁現在人少,好好扁他一頓以?肖心頭之恨!我最看不慣這種娘娘腔似的男人了!”
“正合我意!”
林樺則是一臉眼淚鼻涕,驚恐地看著慢慢向他逼近的一干人等,害怕得縮成一團。
“瀟……”她為什麼不救她?她雖總是對他打罵有加,但也救過他好幾次呀!這次為什麼……看著她慢慢逼近的拳頭,他怕得放聲大哭。
“咦?不行!”她突然阻止他們再打他。
“怎麼?不敢打了?”小地頭蛇橫眉豎目地說道。
她搖了搖頭, “我是沒關係,我爹與他爹交情好。可你們就危險了!”
“我們?”
“是呀!你們想,他爹可是堂堂尚書,他們家的家僕比你們一族的人還多,要是他回去告上一狀,他爹一氣之下……哼哼……”她故意不說下去,就是要讓他們害怕。
其實她知道,林樺這傢伙雖嗲氣,但並不是個告小狀的人,他還是分得出事有輕重緩急。他娘要是知道他在外被欺負,非抄了人家的家不可。但也正因為此,他也才會飽受玩伴們欺負。
“他……應該不會吧?”孩子畢竟是孩子,稍稍一威脅就慌了神,再一看林樺已然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