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敏芝訕笑道:“哪能啊,我怎麼會跟她吵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張嘴,誰說得過她啊。所以我決定了,我要跟她和平共處,你沒看到我剛剛在她房裡嗎?我們兩個,已經是朋友了。”
郭珮瑢不忍心拆穿唐敏芝,為了給她留點面子,就沒有把心裡的潛臺詞給說出來。其實她想說的是,唐敏芝你這個小樣兒的,明明就是因為知道段莫還喜歡著你,還要你,所以得意忘形起來,連帶著看誰都順眼了。
郭珮瑢又交代了幾句,這才跟著紀雲深出了門。上了車後,初初坐在副駕駛席上就沒有安靜過,興奮地尖叫不已。郭珮瑢聽著心煩,幾次出言呵斥他,多少覺得有些丟面子。哪個做爹媽的都希望自家的孩子在外人面前知書達理富有教養,但事實上,很多時候這只是一個美好的願望。小孩子的心思是很跳躍的,或許能維持片刻的安靜,卻很難要求他們一直這麼安靜下去。
倒是紀雲深,看上去耐心很好的樣子,絲毫沒有受到情緒上的影響,只是一直微笑著開車,有意無意地跟郭珮瑢說上幾句,偶爾也會伸出手來,捏捏初初的臉,吃一回豆腐。
不過後來他看郭珮瑢的眉頭越皺越緊,每次初初興奮地一尖叫,郭珮瑢的臉色就會一沉。於是為了不破壞出遊的氣氛,紀雲深很適時地出來阻止了一下初初,給他過於亢奮的神經降降溫。
初初這孩子,其實是個很拎得清的孩子,也比較會看人臉色。他知道,哪些人是可以得罪的,比如媽媽和小姨唐敏芝,這兩個都是女人,而且都是比較沒有原則的女人。自己只要撒撒嬌,說幾句好聽的,賣個乖什麼的,一般來說都是很容易打動她們柔軟的心靈的。而有些人,在初初看來,是不可以輕易得罪的。
頭一個就是花芊朵,從見第一面起,初初就從她身上體會到了一種“說一不二”的態度。初初很清楚,她雖然也是個女人,卻不是一個一般的女人。撒嬌賣乖這些手段,在她那裡是毫無用處的,想要過太平日子,唯一的辦法就是聽話。因為一直對花芊朵保持著既敬畏又崇拜的態度,初初倒也不覺得很難過,反正一開始就是這樣的,他也習慣了。
而對於身邊這個正在開車,笑容柔和的紀雲深,初初的態度也是十分明確的。這是一個能跟自己一起玩一起瘋,偶爾也會縱容自己的人。可是一定要明白,當他發起脾氣來的時候,一定要立馬見好就收,得罪了他的下場,會比得罪花芊朵來得更慘。
那一天晚上,初初親眼目睹了紀雲深不動聲色,一隻手就能將吳維吊在窗外,想怎麼玩就怎麼玩。這給他幼小的心靈造成了巨大的衝擊,以至於他立馬就開始拍紀雲深馬屁,希望和他搞好關係。郭珮瑢只當他是見錢眼開,想從紀雲深那裡撈點好處,但這並不是全部,另有一小部分就是,紀雲深實在是個實力太過強大的人。對於這個有能力的人,初初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千萬不能得罪他。
所以,紀雲深只是輕輕地咳嗽了一聲,甚至看著他的表情依舊是帶著笑意的,初初就立馬領會了領導的意思,瞬間閉上了嘴,再不敢發出半點聲響。一直到過了很久,大約有十幾分鍾,初初才小心翼翼的,戰戰兢兢地,小小聲地湊過去問道:“紀叔叔,我們現在,是去吃飯嗎?”
“你已經餓了嗎?早飯沒吃飽?”紀雲深空出一隻手來,摸了摸初初的頭。
郭珮瑢一聽就有點急,從後排座位上探過頭來,問道:“初初,你奶奶沒給你做早飯嗎?”
“做了,可是我不愛吃,沒有朵朵姐姐做得好吃,手藝太差了。”
初初一副少年老成樣,紀雲深沒忍住,頓時大笑了起來,透過後視鏡看著郭珮瑢,說道:“你這個兒子到底是怎麼教出來的。你跟喬湛都這麼無趣,沒想到,生出來的兒子竟是這樣有趣。”
初初聽到誇獎,大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