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
他比白寂偊更自制,更清醒,更理智,更冷酷,卻墮得更快,陷的更深。越不想,越想!
拍賣會上,他看見白寂偊投入歐冶鏌的懷抱,那一瞬間,他天旋地轉,明知這個少女,自己永遠也不能愛,卻仍是心傷欲死。第一次,他絕望得想流淚。
喜歡啊,喜歡,就是喜歡!又有什麼辦法?!喜歡一個人,卑微到塵埃裡,心卻欣欣然開出花兒。
姜元煊坐在歸海溶衡身旁,看見他大半時辰也沒有翻動一頁書,看著他眼神空洞漫無焦距,總是言笑晏晏的小姑娘終於忍不住“撲簌簌”掉下金豆子。
她流了許久的淚,歸海溶衡才發現。他似從夢中驚醒,連忙拿了手帕,輕輕給她拭眼淚,突然疲憊之極,語氣不由煩躁:“哭什麼?”
“敏行……哥……”姜元煊嚇得一噎,淚水越發急了,“敏行哥!”
歸海溶衡從未見她哭得如此傷慟,也是愣住,壓了壓自己情緒,柔了聲音哄她:“聞慧乖,受了什麼委屈,告訴我。別哭了,乖,哭花了臉就不好看啦!”
姜元煊朦朧了淚眼,只覺他的臉是那麼模糊,似乎在下一刻就會離去、消失。她害怕地顫抖了手,緊緊握住他的手指,抽泣道:“就算覺得對不起她,敏行哥也不可以喜歡上她,敏行哥是我的!”
歸海溶衡臉色一變,死死盯著她,緩慢卻是堅定地抽出自己被她緊攥的手指,冷漠道:“你在說什麼?”
姜元煊小臉雪白如冰,眼裡卻猛然迸出不管不顧的絕決神色,她微提了聲音叫道:“我知道,我都知道!萬箜就是白寂偊,你逼得她跳崖,這些事我都知道!敏行哥你忘了嗎,當初我和她處了十多天,她什麼脾氣我最清楚,她是不會喜歡你的!她只會恨你!”
歸海溶衡一字一頓輕聲道:“這些話你都和誰說過?!”
姜元煊一咬牙:“怎麼,你要殺人滅口?”
他竟淺淺笑了起來,眸中似春風吹拂,溫存的眼波讓姜元煊微一愣怔便失神起來。但她畢竟是最瞭解他的人之一,知道他準備或者說要幹什麼。小姑娘用盡最後的力氣,在自己神智還未完全迷糊之前,狠狠地掐了大腿一下。立刻,疼痛的感覺壓倒了暈眩,她跳起身,腳步踉蹌,猛地跌倒在地,不過總算是逃離了歸海溶衡的法術。
“聞慧,你的修為大有長進呢!”歸海溶衡不以為意,走到她身旁蹲下,手指抬起她臉龐,看見她眼眸中滿是苦澀和憂傷、卻沒有半分惱怒,他原本想做的事竟再無法繼續下去。半響,恍然驚覺已經捏得她下巴見青紫,終是微微一嘆,伸手把她扶起來,頹唐道,“算了算了,隨便你!”
他拖著沉重的腳步進了書房,“砰”一聲把門關上。姜元煊痴痴望著他瘦削挺拔的背影,趴在桌上,放聲大哭。她很明白,她的敏行哥,心裡只有別人。那個別人,或許並不是因為他對她不住,其實她早就在他心裡,一直也沒有離開。隨著歲月的流逝,她在他心裡埋下的情毒,已經深入他五臟六腑,四肢百骸。
這毒,有解藥,近在咫尺,卻遠似天涯!
這是歸海溶衡位於松柏坊長青區七號的宿舍,在這般明媚的季節裡,這棟堂皇的房子中傳出少女撕心裂肺的痛哭聲音,讓很多人驚詫。
姜元煊哭了許久,那扇房門就如同歸海溶衡緊閉的心門,再不曾開啟。她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失魂落魄推開門,陽光很刺眼,她紅腫的眼眸禁不住疼痛。此時此刻,她只有一個想法,她要去找那個下毒的人,問問她,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拿到解藥?!
松柏坊離芙蕖坊有一段不遠的距離,她腦中渾渾噩噩,只是完全憑著胸腑中滿腔的哀傷支撐著身體。她突然想起,還是兩年前,在叔叔姜煥崇的醫院裡,她曾經聽叔叔說起過,有關於“很好”與“我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