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湯在灶上溢位來了,克菈菈連忙跑過去滅火;又一會,巨大的老鼠在桌子上橫竄,克菈菈嚇得尖叫,然而沒有同情她,領班反而讓她去抓老鼠;過了一會,進貨的馬車來了,她又要跟著去卸貨搬箱子……等她以為自己已經幹了一上午的的時候,抬頭一看錶——天吶!我才上班一個小時?這表壞了吧?
晚上,一天的工作終於結束,克菈菈坐在後廚的角落,疲憊地倚著牆壁閉目養神。她的頭巾已經鬆散了,滿頭大汗,一綹綹髮絲黏在臉龐。濃重的黑眼圈讓她原本美麗高貴的臉顯得無精打采。粗糙的手指上滿是切菜留下的細小傷口,十個指頭皺縮著,腰部痠痛不已。舊工作服散發出油煙味,褲管邊磨破了幾個大口子。克菈菈腳上的小皮鞋早就掉了跟,她一瘸一拐地走路,腳底的大水泡摩擦著鞋底。
我要跑路,這地方不行,我幹不下去了!
然而除了這裡,她還能去哪裡呢?跑路?不存在的。老麥克手眼通天,克菈菈怎麼能從他手下跑掉?
於是她只能接著幹,日復一日的工作下去……
每天都是這般辛苦,每天都是生無可戀,而時間就像是定格了一樣緩慢,她度日如年。這生活會剝掉人的情感與力氣,讓人變得麻木起來,久而久之,辛苦似乎也不再辛苦,她只是機械的勞動。只有在臨近發薪日的時候,她才會產生那麼一點感情。
哦,還有一件事情能刺激到她。
那就是賭場裡邊的歡聲笑語。
克菈菈要傳菜,就得經常走進賭場,走進賭場就會看到人生百態。有人一夜暴富,有人傾家蕩產,一切都是那麼刺激,那麼有活力。她一開始只是看,但後來就會幻想:假如那個贏的人是我呢?
晚上睡覺的時候,克菈菈總會想,要不,我在賭場裡梭哈一把,興許就暴富了呢?那樣一來,我就能還清債務,而且擺脫現在的痛苦生活了啊!
但是,賭博風險太大,她知道這個道理。如果現在貿然去賭博,她不光無法還清債務,恐怕還會讓自己的債務翻倍!所以她沒有做這種蠢事。
然而,她總是能聽見賭場裡的各種聲音——賭徒們一擲千金,他們爆笑、爆哭、瘋狂的喊叫,有人贏了錢,就大肆揮霍,請全場客人的酒。每當有人賺了一筆大錢,那性感風騷的魅魔荷官就會爬上最高的桌子,大聲公告,說:“恭喜某某先生大獲全勝!”然後全場歡呼,那人還會被眾多荷官抬上轎子,如英雄一般在大廳裡環遊一週。
相比起那些凱旋的勝利者,克菈菈就只能在陰暗的角落裡如老鼠一般篝火。
她心裡癢癢。
終於有一天她忍不住了。
她問領班說:“我也想玩牌,我可以玩嗎?”
方鼻子笑道:“這裡歡迎一切玩家,哪怕是你——只是,玩牌要本金,你有本金嗎?”
克菈菈只有債務,沒有本金。她聳肩嘆氣,說:“我不玩了。”
“你也可以去借錢,去借貸!利息不多,也就40而已。東邊的黑色櫃檯就提供這種貸款,叫‘富翁貸’。”
克菈菈問道:“假如我借10個金幣,就要還14個?”
“對,但一個月後才還呢!你要是用這10個金幣,賺他媽100個金幣,那還完錢,你自己還能留下86個呢!你的債務不就還清了?日後也不用打工了。”
克菈菈聽得口水都要留下來了,可她殘存的理智告訴她,借錢賭博就是萬劫不復!
在這時候,老麥克上門來看她了。
老麥克走進克菈菈的員工宿舍,感嘆道:“這地方真夠嗆!唉,你這個好的一個大小姐,怎麼能住這種地方呢?”
克菈菈本來已經麻木,聽見這句“大小姐”頓時就回憶起了往昔的歲月,一時間她鼻頭一酸,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