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軌。
此人是蒂維絲的表伯,是國王的表兄,名叫“約拿·納什魯特”,他納什魯特家族現在唯一的長輩。皇城叛亂的時候他恰好在南方群島一帶度假,因此躲過一劫。
於是那人乾咳一聲,也站了起來——這位老人有著銀色的頭髮和鬍鬚,一身暗金色大袍子,帶著七神寶冠,看起來一絲不苟,只是站在那裡,就像是一尊莊嚴肅穆的雕像。
這人是七神在人間的代言人,七神大祭司,也稱之為七神教宗。此人自從成為教宗,卻褪去凡名,象徵著捨棄了凡間一切,只盡心盡力的侍奉神靈。因此不管是誰,都只稱呼為“教宗”或者“教宗大人”。蒂維絲很不喜歡這傢伙,自古以來,這些神棍就是藉助神靈的名義橫徵暴斂,猶如寄生蟲一般寄生在國家之上,他們不生產、不納稅、卻還收割民眾的財富,十分噁心。
蒂維絲對七神教和教宗的痛恨,尤其是在這次叛亂之後上升到了最高點,因為之前的教宗至少名義上是和皇族一條心的,皇室宣誓信仰七神的同時,教宗和教會勢力也效忠皇室,可是這回大貴族叛亂,這幫神棍連個屁都沒放!全都擺出了隔岸觀火的架勢,甚至有傳聞說分會那邊還在資助尼古拉斯造反。好麼!老孃白白養活你們,結果你們卻倒打一耙?只可惜教宗勢力盤根錯節,他們跟大小貴族、官僚階級、騎士階級之間都有聯絡,而且有護教軍,還有龐大的教眾,蒂維絲靠自己的力量難以剷除他們。
此時,教宗清了清嗓子,然後用沙啞尖銳的怪聲音說道:“公主殿下,您可知,李奧瑞克已經是公爵了?”這聲音與他莊嚴肅穆的形象形成了極大反差。
蒂維絲說:“廢話,我封的他!”
“糊塗,糊塗!”這老人感嘆起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殿下啊!我知道你想拉攏這位北伐軍統帥,可你又何必早早封他為公爵?他在野狼城時候就當了公爵,現在他立下了平叛的大功,還怎麼封他?難道說再把海鹽城、學士城也都封給他嗎?還是說直接讓他當攝政王?殿下,李奧瑞克已經功高蓋主了。”
蒂維絲問道:“那你們想怎樣?”
那教宗便說道:“我們並不想怎樣,只是擔心殿下不能順利繼位!只是擔心李奧瑞克動什麼歪點子!只是擔心國祚危難,納什魯特家族的皇位有易主的危險!”他三句話一句聲音大過一句,到最後那尖銳的嗓門彷彿鬼叫一般,刺得人耳膜疼。
蒂維絲一聽這話就氣不打一處來,當即嗆道:“教宗大人!你現在擔心起國祚來了?怎麼先前大貴族叛亂的時候你不擔心呢?那會兒你人擱那去了?我怎麼瞧不見你呢?”蒂維絲氣得說出了方言。
教宗眉頭一皺,用尖銳的嗓子回答道:“那時候我倒也是擔心的,只是一來叛賊勢大,我一個糟老頭子縱然有心殺敵,卻也無力迴天;二來尼古拉斯花言巧語誆騙了我,我本以為他這大學士是個忠厚長者,便掉以輕心了。”
蒂維絲雄才善辯,立刻譏諷道:“哦?大貴族叛亂的時候你就‘我一糟老頭子有心殺敵無力迴天’,怎麼到李奧瑞克這了,你就支稜起來了?怎麼著,是李奧瑞克不如大貴族能打?還是您返老還童了啊?”
教宗氣得老臉通紅,卻說不出話來。這老人或許臉皮厚,但絕對沒有蒂維絲頭腦清晰,能言善辯。而就在這時候,蒂維絲的表伯竟然出來打圓場,那灰鬍子的老人笑著說道:“公主殿下,教宗是有苦衷的,我相信教宗這麼忠誠善良的人,不會做背叛我們的事情,呃,當務之急不是這個,殿下啊!李奧瑞克過幾天就要回到望北城了,您打算怎麼安排他呀?”
蒂維絲說:“李奧瑞克北伐蠻子,開疆拓土;南平叛亂,穩固江山,他為帝國立下了汗馬功勞,我願在他公爵的基礎上,再封他高原攝政王,將來與我共同管理這個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