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意畫上去的一樣,畫衣坐到床沿,凝煙和凝碧被她叫下去休息去了,兩個丫頭整夜守住,原本不願意去,她搬出了清王府的規矩,兩個丫頭方才下去了。
緋紅擰了熱毛巾過來,畫衣接過,動作輕柔地拭去沉燻額上沁出的汗水,睡夢中的沉燻彷彿感應到什麼,模模糊糊叫了一聲:“夫君……”蹙著的眉舒展開來,嘴角無意識露出一抹笑容,並未醒來,而又沉沉睡去。
畫衣一時間怔忪,心裡微酸,同時又暗自送了一口氣,今日聽得沉燻在德坤殿的時候她整個人忽然心裡一跳,有一種說不出的慌亂,突兀地想起那日在暖閣的時候陰夜冥的反常來,知道沉燻是為了擋住刺客刺向陰夜冥的劍後,那種慌亂的感覺更盛了,直到現在,聽的沉燻無意識溢位口的話語,吊起的心方才停了下來,隨即又暗自責怪自己多想,自己的丈夫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她不清楚嗎?他那樣的人,是不會愛上世間的任何一個女子的,更何況沉燻深愛自己的夫君,兩個人之間怎麼會可能有什麼?
思緒正流轉間,忽然聽得外面的緋葉壓低聲音道:“王爺,南王妃還沒醒來呢。”
畫衣方才起身,一個頎長的人影已經走進內室。
是陰夜冥。
陰夜冥看得黎畫衣,神色淡淡的,抬眼望床榻上一瞥,看得床上安睡的人影,折身而返,畫衣隨即跟了出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一直走到了正廳,方才道:“這次多虧了妹妹,不然王爺——”
“你認為本王沒有能力自保嗎?”陰夜冥折了一張椅子坐下來,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那個位置離內室最遠,其實正廳距離內室有一段距離,就算在正廳中大聲說話,也絕對吵不到裡面的人。
“畫衣不是這個意思。”畫衣忙搖了搖頭,敏感地察覺到陰夜冥似乎對於太子的新生份並沒有什麼感覺,言語間依舊自稱為本王,也不知是習慣使然還是故意為之,忙道:“畫衣只是擔心……擔心王爺的安危,雖然知道王爺素來佈置周詳,絕不會出半點差錯,只是刀劍無眼,不免心存幾分擔心,今日見王爺無事,畫衣可以放心了。”頓了一下,畫衣眉宇間浮上疑惑的神色,道:“妹妹遠在南王府居然能夠趕過來,而畫衣和王爺同處一府卻是半點的訊息都不知道,不知道妹妹是如何知道的?”
“王妃今日的好奇心很多。”陰夜冥語氣十分的平靜,淡淡看了黎畫衣一眼,直看得她臉上浮現出慌亂的神情,方才移開視線,道:“本王不說的事情,就代表你沒有必要知道,你不會到現在還不明白這個道理吧?”
“是,我知道。”畫衣澀澀答道:“是畫衣越逾了。”
“其實,她真正想救的人,並不是我。”殿中靜默了良久,陰夜冥開口道,即使沒有抬眼去看,陰夜冥都感覺到不遠處的人身上散發出的黯然氣息,是的,黯然,因為自己在意的那個人在意的是其他人或者其他事,得不到回應,所以黯然,他不知道自己的感覺不知為何會變得這麼的細緻了,還有,依稀多了某些脆弱的感覺。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黎畫衣臉上笑容綻放開來,近似於解釋的一句話,這是從前從未有過的情形。
陰夜冥忽然眉心微皺,站起身,他沒有資格脆弱也不能脆弱,他視線看著那把倉促間隨意方才案桌上的琴,非常普通的外表,但卻是這個世上最獨一無二不可複製的一把琴,就像是那個人的笑容一般,不能複製。
他微微搖了搖頭,把那些凌亂的思緒壓下去,不想去理也理不清楚,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今晚王妃收拾東西,本王派人送你離開。”指尖輕輕觸碰著琴尾燒焦的地方,陰夜冥面色淡然道。
畫衣一愣,笑容瞬間僵住。
“京城的局勢會越來越緊張,本王不想任何人變成本王的包袱。”陰夜冥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