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度。
“那一天,可是那一天已經來了……”
她無意識喃喃出聲。
另一邊。
沉燻慢慢往書房走去,雪積了很厚,所以走得很費力,腳踩下去就會陷進去一個小坑,腳步經過之處,邊留下一排歪歪斜斜的腳印,風把雪花吹到人的臉上,涼涼的,但是沉燻並不覺得,因為比起心裡的涼,又算得了什麼呢,可是就像她自己所說的,姐姐的選擇並沒有錯,相反,姐姐的選擇成全了她。
沉燻搖了搖頭,不想再想下去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思緒迴轉,看得路上不知是何人剛剛走過,腳印還不曾被落雪覆蓋,沉燻忽然心裡一動,直接踏在那個腳印上行走,果然,這樣輕鬆多了,她嘴角不由浮上一絲開心的神情,腳步變得輕靈,快速朝書房的方向走去。
不遠處,德坤殿的窗戶後,陰夜冥看得雪地上那個人不經意間的動作,眼神不自覺的一滯,黑玉一般的眸子忽然間變淡,嘴角慢慢的揚起了一抹笑容,她的腳嬌小,踏在他的腳印之上,寬度和長度都是綽綽有餘,她披了一件紅色的披風裘衣,印在雪光裡,像是一團跳躍的火球一般,讓陰夜冥忽然覺得屋子裡的炭火燒得太旺了,旺得人整個熱地暖起來,連心都不知不覺地暖起來了。
德坤殿中,靜立一旁的沈立寒見得這個人臉上從未出現過的,幾乎可以說是溫軟的神情,心下一怔,不由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看得那個身影,眼底浮上了然的神色,道:“王爺是在高興魚兒上鉤了。”
陰夜冥忽然垂下眼瞼,眼中的某種神色隨即消泯於無形,再睜開眼時,那眼中就只有了冷然的神色,薄唇輕輕吐出幾個字:“不錯,上鉤了……”
沈立寒心下一寬,覺得自己剛才定然是看眼花了,道:“王爺怎麼突然間改變了原來的策略?這一次立寒是真的不明白王爺的用意,王爺這樣做,能夠得到什麼立寒真的看不明白,可是如若南王妃發現了那封急奏,反而是後患無窮。”
陰夜冥轉過身來,眼眸已經完全恢復了平素的顏色,黑玉一般的,無人能看透裡面閃著的是何種神思,嘴角微揚,道:“本王只是忽然想明白了一個道理,即使把這個對手消滅了又怎麼樣,那個主宰一切的人隨時可能給本王再造就另外一個對手,與其費勁心思去打敗一個又一個的對手,不如直接去爭那個能夠主宰一切的位置,何況,就如同你所說的一樣,即使有了完全的準備,也沒有十足的把握把南王置於死地。”他輕輕的笑起來,笑容絕美而透出隱隱黑暗的味道:“要想真正的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除非擺脫棋子的身份,那天下這盤棋,就盡在本王的手裡。”
沈立寒聽出他話裡的意思,臉色一變,“可是,王爺……”
陰夜冥抬手製止了他的話,“本王知道,本王也絕不會是那種會笨得去以卵擊石的人,所以,第一步,那就是要變強。”
沈立寒點了點頭,隨即道:“如今各個部門都有我們的人,只有兵部,根本無從下手。”頓了一下,又道:“如今雪瀾在安南對抗託圖取得全勝,這次完全不同於太子的那次,是真正的勝利,退敵三百里,殲敵十萬人,不僅收復失地,還一路打到了託圖的京都冉洋,如此功績,可以說是前無古人,昨日王爺也看到了,龍顏大悅,還未班師回朝,源源不絕的賞賜已經傳到公主府,等到雪瀾班師回朝之後,定然更是受盡封賞,為將為候是一定的,到時候兵部盡在其手,我們就更是難以下手了。”
“所以,本王才把你叫來。”陰夜冥聽得這個得力的下屬一番透出焦慮的話,彷彿有些無動於衷,指尖輕輕撥弄著錦桌上的一盆盆花,顯得有些漫不經心,“難以下手,並不是無從下手。”
“哦?”沈立寒眼睛一亮,“王爺已經有對策了?”
陰夜冥嘴角一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