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不喜歡這個地方。
這是一個可怖而又惹人厭的地方,其結構支離破碎,由各種鋸齒狀稜角,大量黑色巨石以及扭曲的狂蛇般的各種來回交錯的迴廊組成。傳統的獸人村落大都只有小型的建築,房屋和矮塔。相比之下,如果說地獄火堡壘和它們有任何相像之處的話,那就應該是一個本應十分和諧的地方被如此的扭曲,正如獸人們自己的墮落一樣。
獸人多用綠色的樹枝搭造自己小屋的框架,再以樹幹覆蓋在框架之上;而這些建築則是完全由黑石建成,配以粗鐵鑲邊。在建築周圍隨處可見各種奇異的柱子支撐著堡壘,它們的上面是閃著光的鋼質尖刺,如同數只巨大的有爪的手從皸裂的大地中伸出,抓住了地獄火堡壘。
那些扭曲的小道連線著這座堡壘的頂部,似乎這些小道並不是刻意而為的,而是建築被熔化之後的產物。在它的後方矗立著一座更高的尖頂塔樓,而黑手的王座就在那裡。黑手,暗影議會選定的傀儡統治者早已不再。現在,這一王座歸屬於耐奧祖,部落的真正領導人。
耐奧祖沒有選擇去透過前方的拱形圓窗觀察黑暗之門。他並不想要再一次因為自己那曾經肥沃的世界已經變得荒涼異常的事實而受到影響。但是說真的,他不能去逃避現實,不是麼?
耐奧祖心不在焉地伸出自己的手指,摸了摸臉上的白骨手繪。死亡。德拉諾的死亡。他的人民的死亡。他自己信仰的死亡。他那雙綠色的,蒼老的手上已經站滿了鮮血,那麼多無辜者的鮮血,那些曾經信任過他的獸人們的鮮血。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在不經意之間被引入歧途。
你不能再這樣子想下去了,在他的腦海中傳來一個聲音。耐奧祖忽視了它。當他和古爾丹之顱沒有任何物質上的接觸時,忽視這個已死的術士的聲音要來得容易一些。儘管耐奧祖一再告誡自己不要去太過關注它,但是他還是忍不住地瞟了一眼在一張小桌子上放著的那顆頭顱。火炬的光芒在已經泛黃的頭骨上躍動著。他發現自己正在跟它對話,就好像古爾丹可以聽到他說話一樣。儘管從某種角度來說,這的確是一個事實。
“我們傷害了太多,你和我都是。死亡的使者,噩運的召喚者,我們都是。但是現在,我們可以嘗試去拯救他們。我的老徒弟啊,你的頭顱……你的頭顱將成為這計劃的一部分。在你死了之後,你對獸人們的作用要大得多了。你回來了,回到了你老師的身邊。也許我們合作的話,他們就會獲得新的機遇。”
但是那並不是你真心追求的,是麼,我的老師?
耐奧祖眨著眼睛。“當然是了!我一直都在尋求幫助我的人民的方法!但也正是因此,我才給他們帶來了死亡……這讓我感到痛心。這就是我要戴著它的原因。”他又一次摸了摸臉上的畫。頭顱:就在它面前的頭顱,那個它用來裝飾自己的臉的頭顱,代表死亡的頭顱。
也許吧,曾經如此。古爾丹那撫慰人心的溫柔聲音再一次縈繞在他心間。但是你的實力並不僅於此,強大的耐奧祖。只要你我合作,我們就可以——
一陣吵雜之聲吸引了耐奧祖的注意力。他不情願地把目光從古爾丹之顱上移開,結束了適才未完的爭辯。血魔正站在他的面前,在他的旁邊是一個耐奧祖並不認識的人類。此人高高瘦瘦,有著一頭捲髮和一片整潔的鬍鬚。這個陌生人衣著奢華,他的一舉一動都帶著一個領導人所應有的優雅和自信。但是,他的身上有什麼東西不對。耐奧祖感受到了他身邊散發著的能量,皺起了眉頭。
“我取得了那些神物。”血魔單刀直入地說道,手中舉著一個大包裹。耐奧祖感覺自己看到了希望,熱情地揮手示意死亡騎士上前。血魔走近王座,從口袋中將所有神物一一拿出,放在了老薩滿的大腿上。
耐奧祖低頭看著它們,一個個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