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奇的一幕,他想了一夜都沒有想通。
還有柯皓塵的臉色,完全沒有一絲病人該有的蒼白。先前還在自己懷中疼痛地如同破碎的琉璃,而今怎麼一下子就面色紅潤了?
從來沒往那些個怪神雜談上面想的齊鈺唯一能思考的,也只剩下……難道齊言的醫術真的高到這般地步了?
對於柯皓塵房中發生了什麼事他是摸不準方向了,若真是那些道上的強者,他也不認為自己能抓住對方的尾巴。越想越覺得喪氣,越想也就越窩火。
於是,憋著的氣得找一個好的發洩口。柯皓塵不行,那是他認定的人,就算有時候在對待那個少年的方式上,齊鈺顯得過於腹黑,但是什麼時候該欺負什麼時候該保護,他還是分得足夠清楚的。
這個標準的尺度,也僅僅是是否會有助於他們之間的感情交流!
理所當然的,齊言便成了齊鈺的出氣包。早上那一通語調森寒的電話轟過去,起到的效果將很快就見分曉了。
“吱……!”刺耳的剎車聲在別墅門口戛然而止,一直保持著先前動作的齊鈺雕像終於動了。
微微抬頭看了眼對面牆上掛著的華麗精美的鐘表,六點十分,很好,很準時。
“砰!”雕花木門被人從外面撞開,一頭凌亂糾結的暗紫色頭髮先出現在視線之內,接著是掛著兩個黑眼圈的臉,下巴上清晰可見的胡茬,不僅沒有破壞他原本的俊美,更是為他增添了幾分頹廢的魅力。
外頭套著一件銀灰色的夏款西裝,裡面的白襯衫可就不敢恭維了,釦子扣錯了不說,皺巴巴的,還有一角沒有塞進西褲裡面,領帶也是沒有紮好。總之這樣的形象,完全、半點都沒有一個優秀的醫生能有的姿態!
齊鈺很仔細地將他這個堂弟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冰冷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點點表情,眉間輕蹙雙眸寫滿了懷疑。
這就是醫術高超的一聲?騙鬼呢!挑三揀四的齊先生完全忘記了是誰要人家用二十分鐘的時間,從市裡趕到市郊,還是柯公館所在的整座的一塊小山頭。
齊言累地就差吐舌頭了,見齊鈺的臉色委實難看的緊也不敢有絲毫的抱怨。這個堂哥的脾氣、本事如何,他可是比任何人都清楚。
“鈺哥。”小聲喚了一聲,小小步往前蹭了蹭。
齊鈺點點頭,身子坐直從沙發上挪開,現在也想起身後還站了一個人了,面無表情地往後面斜了一眼。
管家老伯打了個寒戰,抬頭瞥了眼齊鈺,刷的像是被驚到的貓似的往後退了兩步,“齊先生你們談,我先下去了。”
齊言眼巴巴地盯著管家老伯飛奔離去的身影,眼中寫滿了羨慕。啊喂,帶上我吧管家老伯!
像是知道他心中想的是什麼的齊鈺轉過眼來瞪著他,如刀似箭的壓力完全磨滅了齊言心中那一點逃跑的小火苗。
兩人相對沉默了足足十分鐘,齊鈺不說話,齊言自然也不敢說。在對方“如火”般的目光洗禮下,渾身汗如雨下。
終於齊鈺覺得自己連齊言的骨頭都看透了以後,緩緩開口說道:“你的醫術已經高到讓塵立刻痊癒了麼?”
聽了這話齊言微微一愣,這該是個疑問句呢還是個反問句呢,還是說他家堂哥在誇獎自己呢?
嘴角抖了抖,齊鈺覺得以自己的漢語水準,這句話肯定是反問句無疑。但是如果是反問句,他的醫術怎麼可能讓一個重傷到內臟差點被重擊破裂的傷者立馬痊癒?他又不是神!
他堂哥可不是個會說廢話的人,這話問得如此古怪,那又是出了什麼情況,是不是威脅到他的生命啊!
都這個時候了,秉持著伸頭一刀縮頭還是一刀的想法,齊言板著臉回答道:“據我所知這世上還沒有人的醫術厲害到如此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