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
陳稚初:「……」
熱水器早在他們回來的時候就被開啟了,怕凍到她,浴室裡的暖燈也被開啟了,水汽很快瀰漫在這個小小的房間裡,兩人之間的溫度也不斷深高。
浴缸裡被放滿了水,但花灑仍舊沒有關掉,沒有人還記得旁邊不斷迴響的水聲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稚初已經完全沒有辦法思考了,她被迫仰著頭,晏裡從她唇間、從她身體裡攫取著一切他所能攫取的甘甜。
水聲蓋住了她細細的呻|吟,她抬起胳膊擋住了自己的眼睛,不知是從花灑裡濺過來的水漬,亦或者是從她眼睛裡流出來的,她的手背很快就濕透了。
……
………………
到夜裡,杭城突然又下了一場春雨,雷聲滾滾砸下來,陳稚初從睡夢中被驚醒。
人在半夜突然醒來的時候,常常會忘記自己身在何處,她對著滿屋子沉沉的夜眨了好一會兒眼,昨晚她昏睡之前的記憶才一點一點從她腦海里被喚醒。
她臉上神情變幻莫測,一會兒紅一會兒白,耳邊全是自己昨晚做到最後哭著向晏裡求饒的聲音。
她動了動身子,後背猝不及防貼上男人滾燙的胸膛,於是心裡滿溢的害羞瞬間又無縫轉化成了羞惱。
她咬住唇,抬起腿,試圖將男人踢到床下,誰知才剛剛開始行動,腳踝就突然被人捉住。
男人聲音喑啞:「早知道初初還這麼有精力……」
陳稚處掙了掙,迅速轉頭捂住他的嘴巴:「你閉嘴……!」
結果她完全忽略了男人臉皮厚的程度,因為下一秒晏裡就就著她捂住他的嘴巴的動作,舔了舔她停留在他嘴唇上的手。
陳稚初直接傻眼了。
她的臉紅得快要滴出血來,「流氓」兩個字剛要說出口,男人就忽然低下頭,好溫柔好溫柔地親了親她的額頭。
「怎麼這時候突然醒了?」
陳稚初說:「打雷了,害怕。」
晏裡就笑:「小孩兒。」
陳稚初說:「什麼嘛?我比你大。」
晏裡說:「那也是小孩兒。」
他們在初經□□的凌晨,居然還在進行這樣一段無聊的鬥嘴,陳稚初大概也覺得自己挺無聊的,她忍不住撲哧一下笑出了聲。
晏裡伸手拈掉她粘在臉頰上的頭髮,又順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聲音很輕:「初初不怕。」
沒有任何揶揄的樣子,他半閉著眼睛,這句話說得很認真,彷彿在用行動表明——無論你長到多大,在我心裡永遠都是一個小孩。
可以放肆笑、放肆哭、放肆害怕的小孩。
因為無論如何,我都會站在你身邊,我永遠是你的後盾。
他們兩人對面而臥,呼吸全都糾纏在一起。昨晚到後面,她昏昏欲睡時,晏裡非但幫她洗了澡,還仔細地為她刷了牙。
這會兒嘴裡的酒氣已經全部被洗刷掉了,只餘下一點薄荷的清香。
陳稚初眨了眨眼,壓下心頭方才因他那一句話,而忍不住又要奔湧而出的淚意,她說:「都怪你,我很疼。」
尾音拖得好長,明顯就是在撒嬌,晏裡睜開了眼,男人到底年紀不大,有些不知所措似的,但是又不知道說什麼,只好說:「我給你預約了按摩……」
陳稚初說:「那好丟臉。」
晏裡說:「那我來給你按。」
他這樣說著,就要起身去開燈,陳稚初連忙去攔他。她剛剛一直只是小幅度的挪動,這會兒加大動作,才發覺自己全身好像在車輪下碾過似的。
是真的很疼。
她「嘶」了一聲,晏裡連忙停下了動作,陳稚初對上男人擔憂又慌張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