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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願意去想這世上究竟有多少人既有好看的樣貌,又一生快樂平安沒有什麼煩惱, 因為那樣只會讓自己活得更加痛苦。

她不願意陷入那樣的痛苦裡,不願意怨天尤人, 所以只能一遍遍地告訴自己:我現在在此處經歷的所有苦難, 終究會在另一處獲得獎賞。

至於到底有沒有獎賞,就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了, 總之當說出這句話時, 她的內心已經得到了安慰。

而她長到二十幾歲,有兩段時光, 是真正令她覺得特別難熬的。

第一次, 家裡的工廠出事, 父親過世, 債主一堆, 她不得不離開家裡,離開晏裡,躲躲藏藏地生活。

第二次, 外婆的病情突然惡化, 她手足無措之時, 向江洛求助。他為她墊付了外婆的醫藥費, 將外婆轉到了很好的療養院裡,同時請她吃了一頓飯。

一起吃飯的還有他公司裡的某位高層。

她剛走進包廂裡其實就已經察覺到不對勁了, 但因為覺得江洛不會傷害她, 就還是硬著頭皮坐了下來,直到那位高層在江洛去衛生間的時候,突然對她動手動腳。

她的反應特別大, 直接就站了起來,提著包就往外走,沒想到在門口卻撞見了正在抽菸的江洛。

他沒有去衛生間,而在門口抽菸,陳稚初的心臟突突跳著,她好像想到了什麼,又實在難以置信,只好委婉地對江洛說:「我想走了。」

江洛臉上的神情很淡漠。

那時候陳稚初已經很久沒有見過江洛了,每次也都只是在電視上看看他。直到那時陳稚初才發現,江洛變了很多。

他以前笑起來時,是很溫暖的,但現在他對人笑時,要麼會令人覺得熱切過度了,要麼就會令人覺得實在是笑不由心。

他以前也絕對不會令自己在陳稚初面前露出這樣淡漠的表情。

她壓了壓自己的右眼皮,聽見江洛說:「初初,你是大人了。」

他到底還是個體麵人,講這句話時,語氣仍舊是溫柔的,陳稚初卻仍舊一下子就聽出了他的話外之音。

——你是大人了,不可以任性了,我幫了你,你總要給我回報的。

他們來的是傢俬房菜館,保密性很好,大概是被他包下來了,走廊裡一個人都沒有。

他的面龐被隱在若有似無的煙霧後面。

陳稚初突然覺得胃裡翻滾的難受,她皺了皺眉,江洛卻點了點下巴:「進去吧,別讓人久等了。」

陳稚初問他:「為什麼?」

江洛卻笑了笑:「哪有那麼多為什麼?我年紀大了,沒有價值了,靠著一點老本坐吃山空,想尋求出路,就這麼簡單。」

他的語氣很淡,像是在講別人的事,又轉頭對陳稚初說:「他不會對你做什麼過分的事的,你陪他聊聊天,喝喝酒,他最多動動手腳,你忍一忍就過去了。」

他又笑了聲:「我不會把那種太過分的人帶到你面前來的。」

他這話說的,彷彿多為她考慮似的。

陳稚初簡直不敢相信這是江洛說的話,如果換個人,她懷疑自己的巴掌會直接落在那人臉上。

但這人是江洛。

後來她到底還是沒有回去,但是那位高層從私房菜館裡追了出來,在門口,不顧她的反對將她往懷裡帶。

她當時掙扎得厲害,嘴唇都被自己咬出血,正當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時,江洛也走了出來。

他的目光沉沉,在後面靜靜看了半分鐘,突然說:「請您放開我妹妹。」

那個高層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般,回頭看著江洛,陳稚初趁機連忙跑了,走很遠後回頭看,江洛正低著頭跟高層說著什麼,姿態溫馴而謙卑。

她的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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