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寧:[倒也不會。]
陳稚初:[那就好。]
沈寧:[畢竟,你們也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家裡啊。]
陳稚初:[……………………………………]
陳稚初:[你們真的很無聊。]
沈寧發了一串「哈哈哈哈哈」過來:[開個玩笑。只是今天第一天,所以我們盯著點,順便核查一下有沒有什麼規矩漏講。]
那就好。
陳稚初放下心來,她可不想成為楚門第二。
外賣不能點,家裡也沒什麼食材,她想了想,還是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決定出去買點菜。
她之前為了方便做事,換了很輕便的家居服,這會兒要出門,只得再回房間裡把衣服換回來。
晏裡見她做出一副要出門的打扮,不由得揚了揚眉。
陳稚初主動和他說:「我出門去買菜。」
晏裡「嗯」了聲。
陳稚初又問:「你想吃什麼?」
冬日的天黑得早,窗外的夕陽都已經落下去了,冬天的暮色好像也是冷的,淺淺的灰白色裡透出一點殘紅,被窗戶圈在一片四四方方的框裡面。
像一幅畫。
晏裡的目光從暮色那裡移到陳稚初身上。
房間裡的燈還沒有開,有些暗,但她的衣服是暖的,和腳趾甲的顏色一樣的淺紫色,泛著微微的粉調,厚厚的粗毛線圍巾從來不離脖子,手裡拿著一隻很大的白色帆布購物袋,袋子上任何logo都沒有,素淨又簡潔。
晏裡恍惚了一下。
他之前沒有去細想這些事情,心裡壓著股莫名的情緒,堵在那裡,吐不出來,又壓不下去。
老實說,別說陳稚初不理解,連他自己也不理解自己為什麼會答應來參加這個節目,為什麼會跟陳稚初說出「跟我結婚」這種話。
情緒從胸腔裡就那麼噴薄出來了。
他當時是那樣想的,就那樣說出來了,然後又那樣做了。
雖然沒弄懂,但也不後悔。
但直到此刻,他看著陳稚初站在那片薄薄暮光裡眼尾含笑的模樣,卻又好像突然有點明白過來自己這幾天過於反常的行為,究竟是為什麼了。
他剛剛差點以為,他又回去了。
回到幾歲十幾歲的時光,在長安街,和陳稚初住在一起,這樣相依為命日復一日的時光。
那時正在經歷的時候,是覺得很苦的,每天都在想,命運為什麼要對我這麼不公平。
但那苦被掰開了揉碎了,又會發現裡面浸滿了碎碎的糖粒子。
那些糖都是那時的陳稚初給他的。
然後,在某一天,又被她全部收回去了。
他垂著眸,臉上神色難辨,陳稚初站在門口,門已經被她拉開了,外面好冷,寒風一股一股灌進來。
她還以為晏裡不想跟她說話,有些尷尬地立了片刻,才為自己挽尊似的說:「如果你沒有特別想吃的,我就隨便買啦。」
晏裡張了張嘴,最後只說:「嗯。」
不知道自己在彆扭些什麼,那些情緒仍在心裡積壓著,雖然找到了一點原因,卻還沒有找到發洩口。
女孩見他點頭,終於舒了一口去,換好鞋子出去,又小心翼翼把門關上。
晏裡現在真的很難搞,一點也沒有小時候可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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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所住的小區兩公里外的地方才有大型超市,陳稚初站在電梯門口預約網約車。
「叮」地一聲,電梯停下,她頭也沒抬,邁步進去。
剛要摁住關門鍵,突然就有人風急火燎地跑了進來。
頭頂有黑影罩下來,陳稚初眯了眯眼,視線定格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