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她們寒暄一番,便進屋去看蟲兒。
他是醒著的,看上去仍是行動不便,直挺挺躺在那兒愣愣地盯著天花板。見我進來,他只是將目光朝著門的方向斜了斜,連哼都懶得哼一聲。
我見了他的情形,終於安下心來。
見到他不理我,我湊到他面前,手伸進被子去,摸到他的手惡作劇式地擰了一把。
“啊!容無暇你在擰哪裡?你可莫要乘人之危!”他的反應竟出奇地強烈。
我莫名其妙:“不就是捏一捏你的爪子麼,從前騎都讓我騎過了,現在連碰一下都不許了啊?”
他的神色卻頗為尷尬,連臉都紅了:“那不是我的爪子,那是,是……是尾巴。”
我愣了片刻,“撲哧”一下笑出聲來。
靈獸化成人身是要耗損元氣的,如今他傷勢未愈,變身不完全也在情理之中。
“你要再敢取笑,信不信我記仇以後報復你!”他惡狠狠磨牙。
我好不容易繃住臉,做出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咳咳,不就是碰了一下你的尾巴麼,搞得好像我把你怎樣了似的……好吧,隨意觸碰你的敏感部位是我不對,下次一定會確認好部位以後再摸。”
“你,你……!”他擰過頭去不理我。
“蟲兒啊,你身上有傷,又何必勉強化成人身。”我說道。
“這裡全都是人,我怎好現出原形?不知道主人為何要將我留在此處,我想回靈山。”他悶聲答道。
我故意揶揄他:“留在此處有什麼不好,有一群如花似玉的姑娘照顧,如此豔福,你竟還不知珍惜。”
“什麼豔福?就是她們……實在是太煩人……”
“哦……我明白了……”我彎下腰盯著他琥珀色的眼睛。
“你明白什麼了?”
“我家蟲兒,應該是喜歡母老虎的。”
“你,你……”他終於伸出手,一把揪住我的衣領。我怕他拉扯到傷處,不敢用力,不妨被他拉倒在床上。
聞到他身上熟悉的氣息,我不禁想起從前在靈山與白虎在雪地上嬉鬧的日子,一時玩心大起,便和他在床上打鬧成一團。
但是,他的動作突然停了。
我發現他的眼睛瞟向了門口,回頭一看,只見門開了一條縫,外面是一排亮閃閃的眼睛。
一時間,屋子裡一片靜默。
我趕緊起身,作端莊狀。
“呃,蟲兒你一看到我就情緒激動,這對你的傷勢不好。我不便打擾,還是走了罷……”
他卻叫住了我:“容無暇,你的臉好了?”
“恩。”
“你的傷也沒事了?”
“恩。你這麼關心我,難得啊……”我轉過頭給他露了個笑容。
卻聽他低聲道:“那一日在黑海,我腦子裡一片渾噩。但我卻記得,若不是你衝上來擋在我前面,我恐怕會就此灰飛煙滅……”
我打斷他的話:“蟲兒,你可千萬不要對我說謝謝這種話……黑海那一場無妄之災,分明是我連累了你……”
“那你也莫要再說連累這種話。”他認真說道,“我不是人類,我對人類也從無親近之意。但於我而言,你卻是不同。因為你,是唯一一個可以稱呼我為‘蟲兒’的人。”
我聽得一愣。
“好蟲兒,你這番話可真是教我感動。既是如此……以後若我想要騎你,你是不是就不會再將我摔下來了?”我詭笑。
“唉~~你簡直是……不成體統!”他洩氣地嘆一口氣。
“你好好休息,我這便走了。”我轉過身,忍不住勾起唇角。悠悠百年,在那靈山絕峰,清冷孤寂,不過二人一虎而已。所以巽風對我而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