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早餐、他看報紙,她坐在餐桌另一角,時時偷眼望他,企圖找機會對他說話,但他的冷漠教她……吞下哽塞,咽入嘆息。
吃飽飯,允淮提起公事包離開餐桌,想也不想,以瑄急急起身,追上他。
“允淮……”忘記自己是殘障人士,在她意識到之前,身子急速向前墜落。
來不及呼救,她認命閉眼,等待疼痛降臨。幸而允淮動作比她更快,在她貼上地板之前,接住她。
“你在做什麼?”濃眉往上豎,口氣不善。
“對不起,一時間忘記我的雙腿功能不健全。”她試著擠出笑容。
嘆氣,他將她抱起,坐入沙發中。
以瑄順勢扯扯他的袖口問:“我們別吵架好嗎?”倘使只有委屈才得求全,她認了。
“我沒要和你吵架。”
允淮見她退讓,鬆氣,讓爭執過去。環住她小小的身軀,下巴靠在她的髮際,他親親她的額,他們和往常一樣親密。
“對於我和儀卿,你想清楚了?”
“是。”她硬按捺下不平心,答得不情願。
“向我保證,你會接納儀卿。”
這算不算逼供?
點頭,讓步,她讓出所有他要的空間。“我保證。”
“很好,放下偏見,早晚你會喜歡她。”他說得絕對。
“是。”配合再配合,即使她配合得好心碎。
“那就好。”
“嗯。我們……和平了?”她小心翼翼問。
允淮放她入沙發,給她一個熱情十足、纏綿百分的吻當獎勵,然後替她拿來柺杖。“我去上班。”
有了支柱,以瑄跟在他身後來到大門邊,臨出門前,她要求:“今天早點回家好嗎?”
“有事?”
“對。”
四年前的今天,他們在舞臺後方相識,那是她第一次上臺,第一次對愛情有初步體驗。
“我儘量,但不敢保證,今天有太多事要處理。”揉揉她的長髮,是婦人了,她仍乾淨得像個小女生。
“沒關係,再晚,我都等你回來。”以瑄說。
允淮把門開啟,儀卿已站在門外。
她誇張地高舉鮮紅玫瑰,笑玻��邸!霸駛矗�恍荒愕拿倒澹�野�爛倒辶恕!�
以瑄滿頭霧水,只見允淮拍拍儀卿的肩,送出相同的熱烈笑眼。
“儀卿,生日快樂。”
“謝謝,我愛死你了。”勾住他的脖子,在允淮來不及反應前,她在他頰邊印上一吻。
“等我替你加薪後,再來愛我吧!”推開儀卿,他不想加深以瑄的誤會。
“這麼好,又替我加薪,看來我不一輩子替你賣命不行囉。”
“那最好。走吧,上班快遲到了。”允淮笑笑,和儀卿一起步出門外。
臨行,以瑄反射地拉住他,是直覺,直覺她要失去他了。
允淮回頭,望住她倏地蒼白的臉孔,疑問:“怎麼了?”
驚覺自己失態,以瑄抿唇,隨口塞了句話:“你的胃藥。”
“我到辦公室會記得吃。”允淮微笑,觸觸她髮梢,轉身離開。
關上門,心底五味雜陳,以瑄強迫自己相信,只是妹妹、他們只是兄妹,她該信任他,婚姻禁不起無謂爭吵,她不要失敗、不要黯然下臺!
深吸氣,以瑄轉身,發現地上有張小卡片,是從儀卿的玫瑰花束掉下來的吧。
勉力彎身,撿起卡片,卡片在她手心翻過幾翻。
偷看別人的信不道德,但……看吧,只看一下下。
以瑄抽出卡片,這一下下,卡片上的字句再次成功地將她打進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