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那兒猶豫了一下,是向上走,還是向下走?
張校說她媽媽打過電話給他,往下走去找黃女士?
唐棠咬了咬唇,拾階而上。
通往五樓樓頂有一架直上直下的鐵梯子嵌在牆裡,唐棠以前經常和臘肉、趙雅、陶爾三個下午來上面坐坐,看著樓下密密麻麻揹著書包回家的人頭,常常發些感慨。
唐棠熟門熟路的爬上去,五樓樓頂的風比下面的大,掀的唐棠的裙子要飛起來。
她按著想要飛翔的裙子,一步一步走向鏽跡斑斑的鐵欄杆,兩隻手搭在鐵管上,緊緊握住,冰冷的觸感直達心底。
她探著身子向下望去,突然背後伸過來一隻手拽著她的胳膊向後拉。
“糖豆,你想幹嘛?我就知道你這幾天不對勁,處處反常!你媽已經脫離危險期了,你還胡思亂想幹嗎?”
唐棠不用回頭就知道拉她的人是謝臘肉,她反抓著他的手腕,驚詫問他:“你什麼意思?你說我媽怎麼了?什麼危險期?”
“唐棠,你沒事吧?你媽車禍住院這麼大事你都忘記了?昨天你不是剛從醫院回來?”臘肉伸手在她腦門摸了摸,搖搖頭,“沒燒啊,難道是昨晚在算命大師那中邪了?”
“車禍住院?算命大師?”唐棠一頭霧水。
臘肉小心翼翼的往樓下扒了一眼,頓時覺得頭暈腳顫。
“糖豆我求你,我們下去吧,你知道我暈高。每次爬梯子都是場自我挑戰,要不是你們仨每次強拉我上來,我才不來這個鬼地方。”
唐棠沒有說話,打量著謝邦晨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他還是瘦瘦的,一對粗眉,說話時左邊的眉毛最活躍忽上忽下,洩露了他的心理活動。
記憶中她媽媽黃女士沒有發生過車禍。
那臘肉說的又是怎麼一回事?
“我媽在哪家醫院?帶我去!”
即便是在夢裡,唐棠也不能置媽媽於不顧。
何況,謝臘肉在她不可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就這樣跳下去。
謝邦晨對於唐棠的表現十分奇怪。
唐棠已經順著梯子爬下去,他仍舊站在狹窄的正方形出口那低頭看著她。
今天的她,好奇怪。
唐棠跟謝邦晨逃課來到市人民醫院,黃女士仍舊躺在重症監護室。
“小姐,你來了。”
郝嬸從開水間端著一杯水走出來,看到唐棠臉上立即綻放出慈祥的笑容。
唐棠看到她,立即紅了眼睛。她已經很久沒見到郝嬸了。郝伯郝嬸自打唐棠從大溪地旅行回來就失蹤了。
唐棠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今天能見到她,唐棠有些激動,撲上去緊緊抱住郝嬸。
“郝嬸。”她叫完才發現聲音已經哽咽。謝邦晨又奇怪的看了唐棠一眼。
郝嬸以為唐棠還在擔心她媽媽的病情,安慰她道:“沒事了,沒事了,有我照顧你媽媽,她很快就會好起來。”
唐棠擦了擦眼淚想要進病房,郝嬸攔住她:“你媽吃了藥剛睡著,晚上再來!”
唐棠趴在玻璃上往裡面瞧:“知道是誰撞的嗎?”
第344章 回到過去(八)
“肇事者跑了,還沒抓到。”郝嬸奇怪的看了眼唐棠,拉過她的手,心疼的說道,“這孩子魔怔了,一天問三遍。交給老爺你就放心吧,他已經派人去查了。何況還有警察。”
唐棠神態自若,心裡卻疑點重重。
這不是她的記憶。
高中時家裡唯一發生的大事就是父母離婚。至於出車禍住院根本沒有過的事。
唐棠深深的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黃女士,與郝嬸道別後走出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