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話益發尖銳。
“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太后言重了。”他一派鎮定裡透出不悅。
“照哀家看來她不會是什麼好出身的,你好歹也曾有過尊貴身分,煙花柳巷的女人竟也百無禁忌,這樣的女子我可不許她進我皇室宗祠的門檻。”
“蝶兒是什麼出身對我來說都無關緊要,對您來說──”獨孤吹雲反擊了。
“更是一點關係都沒有,皇祠宗親廟堂放的是仙逝的列祖列宗,您這麼想進去,身為晚輩的我們怎敢搶先,所以這點請您放心,不會有人與您爭的。”他語帶機鋒,字字刺在猛哥帖木兒的心臟。
想死,他當然讓賢了。人死了,不管埋在哪裡不過就是一把灰塵。
“你敢這樣對我說話?”她臉頰上的肉因為過於氣憤拚命地抖動,看起來十分滑稽。
“噗!”藍非笑得打跌,他抹抹迸出來的眼淚。“原來大哥的幽默感也挺強的,了不起,說的好!”
他可為眾人出了氣咧。
“想死得不明不白就把你的鳥嘴再張大些!”戈爾真皺皺眉也想笑,可是看見藍非笑得張狂忍不住先提醒他的小命堪虞,不知識時務為俊傑!
“我怕什麼?開膛剖腹還是五馬分屍呢……”他一點都不把自己的小命放在眼底。
“笨蛋!殺你的方法幾十萬種,誰還費力搞那些陣仗?”戈爾真嗤之以鼻。
有臉沒腦的傢伙,假藉天子名義要誰死就像捏死螞蟻一樣簡單,隨便一根指頭也能整得他家破人亡,從世界上永遠消失。
“算了,我不笑就是了。”藍非用紙扇掩住嘴,他斜瞅一眼猛哥帖木兒。
被他這一鬧,獨孤吹雲抿在嘴角的僵硬線條放鬆了不少。
他的兄弟們全跟他站在同一陣線上,還有他最愛的人也在。
所有的瀟灑自若又回到他雋朗的神態。
“放肆!你們這群家犬,哀家說話的時候哪有你們插嘴的餘地?”猛哥帖木兒自覺被藐視,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了。
“太后,我不許你侮辱我的弟兄們。”獨孤吹雲微瞪眼,精銳的眼瞳散發令人不敢褻瀆的焰光。
“你你你……以下犯上,眼裡還有我這個母后的存在嗎?”她頭頂的珠釵搖搖晃晃,顯然火氣不小,她不可一世的氣焰被獨孤吹雲給壓倒了。
但要她就這樣認輸是不可能的。
“我們母子的感情在你要我遜位的時候就結束了,不是嗎?”他意有所喻地輕道。
“那是你笨,放眼天下有誰會蠢得為一個血緣不深的弟弟讓出帝位,不過,現在不管你說什麼都沒用了,這帝位權勢全都在我通古斯族的掌握中,我蠃了,哈哈哈!”
“以前是的。”獨孤吹雲等她仰天長嘯後靜靜地開口。
“咦?”她猛烈地偏頭,惡視眼前不改軒昂孤高的男子。“你說什麼?”
“我真希望你能滿足現狀,就這樣過下去,那麼我就不會再來打擾您,只是你太貪心了,不求補過還一味沈淪在權力慾望裡,我很失望。”
“你胡說什麼?我一句都聽不懂。”她先是一窒,繼而矢口否認。
“母后,明人不做暗事,不要逼我把事情全抖出來,這對你沒什麼好處。”
他多次暗示,她還裝糊塗嗎?唉!
“逼你?逼一個沒用的廢物?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一條路給你走──給哀家滾出宮去!”
裝腔作勢,她差點被唬了。
“出宮?老巫婆,你別裝了,要我們出宮不正好中了你的詭計?我大哥敬重你對他有養育之恩,處處忍讓,但我們可沒這層顧慮,我挑明地說,你通敵賣國的事我們早就知道了,別想一手遮天作你的春秋大夢!”戈爾真受不了獨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