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平日裡勝多輸少的南宮煦夜也不得不驚嘆,「傾之棋藝精湛,我服輸了。」
玉傾之不以為然,「方才下棋的時候,王爺的心思可在這棋盤之上?」
一語戳中了南宮煦夜的心底,方才被玉傾之臉上的那份專注吸引了去,連他的一蹙一顰都在看眼底。
動作不大,卻也被玉傾之拆穿了,南宮煦夜解釋道:「即便我全身心投入,也未必能贏你。」
玉傾之靜若止水地看著南宮煦夜,眉間卻是微微蹙著的,「那王爺便是承認了方才走神了?」
南宮煦夜見他眉心微蹙,想必方才贏的不怎麼舒坦,便道:「傾之啊……」
玉傾之收棋子的手頓了頓,應了他,「嗯?」
南宮煦夜看著他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不一樣的色彩,對上玉傾之那雙好看的瞳眸,輕聲笑道:「原來,你也有較真的時候。」
玉傾之眉心蹙得更深,「棋盤上一決高下自然不是能疏忽的,王爺方才走神得厲害,傾之雖贏了但心中並也不舒坦。」就像江湖上兩人比武,若有一方本就身負重傷,那另一方贏了也不痛快。
只是,南宮煦夜不知道,原來平日裡無欲無求的玉傾之也會在此事上計較。
南宮煦夜將棋子收回棋翁之中,道:「再來一局如何?」
玉傾之自然不會拒絕,「奉陪。」
但是,再下一局。這一局,還是南宮煦夜佔了下風。
末了,玉傾之輕描淡寫提醒道:「王爺,白子無路可走了。」
南宮煦夜從棋盤上移開視線,看著玉傾之,「心服口服。」
對於贏棋一事,玉傾之不動聲色,好似這事早已是家常便飯。
南宮煦夜忍不住問:「傾之與人下棋定是每局必贏罷。」
「此前,也不過與一人下過。」而那一人指的自然就是與他從小一同長大的百里奕禎。
想到百里奕禎和玉傾之,南宮煦夜眸中黯淡,隨即又恢復常態,看著一絲不苟收棋的人,伸手,覆在他收棋的手上,那人的手少許冰涼。玉傾之抬眸看著對面的人,那人也正好看進他的眸子裡,那人說:「傾之……」
「嗯?」
「日後,多與我下下棋罷。」南宮煦夜微微拖長了聲音道。
「好。」
門外隨侍的丫鬟這才笑了,耳房裡的兩人言談舉止上,總算不那麼疏離了。
那後宮之中說一不二的皇后娘娘自從得知自己的爹爹被定了死罪之後,便每日以淚洗面,在皇上的御書房門口哭哭啼啼,請求皇上看著一點情面饒她爹一條生路。
宮女們都私下裡說:「哎呦,哭得呀,那叫一個悽慘!」
「不過,雖然哭得十分悽慘,但是她也沒哭多久,在御書房哭了半炷香的功夫,見皇上也沒理她。便又回了寢宮去了。」
「那是,哭久了眼睛會腫,她哪捨得。」
今日正好是魏謙上刑場斬首的日子。
不出意外,皇后娘娘這一次又來了這御書房,不過不是過來哭的,而是過來請罪的。說請罪也有些牽強,倒不如直接點說她是過來要挾的。穿著一身白色的袍子,有點像服喪,又有點像是得了失心瘋。
她的原話倒是十分委婉,「皇上,爹爹撫育臣妾多年,現下本是該報答養育之恩的時候,誰知如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爹爹被斬首示眾,做女兒的不孝,未能保全爹爹,也只求與爹爹共赴黃泉!」
說完這句話後,聽說是要在離御書房不遠的一個宮殿裡頭自縊。那選在樑上的白綾也是一早有人掛了上去的。
那皇后娘娘流著淚便要大聲說:「不要攔著我,我要和爹爹一起死!」
身後的宮女和太監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不攔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