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那個股份寫的是我陳名的名字,我收阿福的二百五十兩銀子,那是我閨女對我的孝敬。我用那些銀子,算是怎麼回事。”
王氏紅了眼圈,說道,“若當家的覺得我不該收那些銀子,我讓人還給他好了。”
陳名心裡一直覺得陳阿福不該勸王氏收下那些銀子,因為不願意王氏難過,所以一直沒有明說。還口是心非地勸道,“我也不是說你。你就當那銀子是你的嫁妝,留著自己花。我有閨女的孝敬,夠了。”
王氏道,“我的生活再簡單不過,咋用得了那些錢?”
陳阿福勸道,“娘,我爹不想花就算了。那些銀子以後娘可以置產,將來留給弟弟啊,母親的嫁妝本來就是傳給兒子的。”
王氏無法,只得把銀票收起來。見陳名走了出去,又跟陳阿福唸叨著,“我還是覺得不該收這些錢。我沒地方花,你爹又不願意用,說不定心裡還怪著我。”
陳阿福悄聲道,“若娘不收這筆錢,那個人覺得有愧於你,沒事就想著來彌補虧欠,還不知道要弄出些什麼事。若那樣,爹會更不高興。”
她沒好說出口的是,凡是沒得到的都是最好的,何況還有一定的感情基礎。雖然陳世英若真的跟王氏在一起,不見得兩人是最適合的,也不見得感情就能一直甜蜜下去。
但兩人是在感情最好的時候因為有人橫加干涉,分手了,王氏受了許多苦,還含著屈辱為他生下女兒……不可否認,王氏已經成了陳世英胸口的那顆硃砂痣。
陳世英肯定放不下王氏,希望她能過上好日子,希望自己能有所補償。若王氏拒絕,陳世英更會念念不忘,會想著法的補虧欠,那就糟心了。造成兩個家庭的動盪,最終受傷害的還是王氏。
接了銀子,自欺欺人地當一對偽姐弟,遙祝各自幸福就好……
王氏坐在窗邊,望著那淡綠色的窗紙,一陣長噓短嘆。或許,她又想到過去的什麼事了吧。
陳阿福覺得,自己在他們兩人中間插上一腳,做主讓王氏收下那筆錢還是做對了。凡事扯上錢,就不那麼純粹了。特別是美好的感情,扯上錢,就變得世俗起來。
就該讓他們彼此之間多些世俗,少些執念。
人本來就生活在俗世中,世俗比窗前的白月光真實得多。那抹白月光美麗純淨,害得多少文人墨客、有情男女為之賦詞說愁。但除了讓人覺得憂傷懷舊,真的沒有大的作用。
陳阿福最不喜的就是前世歷史上的陸渣渣,遵從母命休了表妹唐婉也就算了,從此各自珍重。可他偏要給她寫一首“釵頭鳳”,讓唐婉鬱鬱寡歡,不到半年就死了。
他真有那份情,為什麼不藏在心裡,讓表妹過好日子呢?
……
二十五日一大早,陳名和羅管事、大房一家坐著棠園的一輛馬車和陳家的一輛牛車去了定州府。
曾雙也陪著陳名去了,因為他之前是參將府外事房的二管事,有許多熟人和一定的關係,會幫酒樓招攬一定的生意。
陳阿福請羅管事給霓裳繡坊帶去了王氏和高氏做的兩套衣裳和一些玩偶,還有四十個衣架。並轉告羅掌櫃,她目前太忙,暫時不想再設計和做衣裳飾品了。
王氏有了那麼多銀子,田裡也馬上有收成,不需要再為掙錢做活。給了大房一成股,也不需要再幫高氏攬活計了。
那些現代衣架輕便又省地方,算是她送給羅掌櫃的。
送走他們,陳阿福先去福園參觀了一番。綠化已經搞好,傢俱也搬了進去,曾嬸兒這些天都領著夏月、秋月忙著做擦傢俱、糊窗紙等活計,現在只差兒童樂園最後的一點收尾活了。而且,薛大貴和楚小牛晚上已經住來了這邊。
陳阿福早已定下這個月的二十九搬家,這一天是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