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阿福只得認命地去“勤奮”,勤快地換糞。小東西折騰人,那四個恭桶裡每個桶都拉了一點。她都倒進一個茶碗裡,裝了大半茶碗。
看到這些肥料,她又抿嘴笑起來。這東西,其經濟價值和社會價值肯定遠遠超過了那套茶具。
陳阿福陪金燕子陪得有些久,大半夜了才回屋。她先把那幾個茶碗放好,才上炕睡覺。
早上,陳阿福被院子裡的一陣吵鬧聲驚醒。好像下大雪了,下人們在掃院子。
陳阿福掀開羅帳,看見窗外的天光已經大亮。她趕緊起身,把大寶叫醒,“大寶起床了,今天你要同舅舅代表咱家去拜年。”
陳大寶也記得了這個光榮的任務,眼睛睜得多大。
陳阿福又低頭親了他一下,笑道,“兒子,新年快樂。”
大寶也笑道,“孃親,新年快樂。”
端著水站在門口的曾小青聽見主人醒了,喊道,“大姑娘,奴婢來服侍你們了。”
陳阿福披著睡衣去把門開啟,讓曾小青給大寶穿衣裳。
陳阿福穿上早已準備好的那套新衣裳,桃紅的綢子小襖,大紅棉長裙。小襖的領子很高,腰身收得正好,一排冰藍色大蝴蝶盤扣作裝飾,裙襬繡了一圈纏枝蓮花。頭上插了根銀簪子,和兩朵娟花。淨了臉後,又抹了點香脂。
她難得穿得這樣喜氣,顯得姿色更加妍麗粉嫩。
給大寶穿好了衣裳的曾小青說道,“大姑娘這麼一打扮起來,真好看。”
大寶臭屁地說道,“我娘什麼時候都這麼好看。”
曾小青咯咯笑道,“是奴婢說錯話了。我是說,大姑娘本來就好看,這麼一打扮,比那些大戶人家的小姐還好看得多,也比侯府裡的二姑娘好看。楚二姑娘,可是京城少找的美人兒呢。”又道,“大姑娘咋不抹胭脂和描眉呢?若大姑娘上了妝容,天啊,那不得把所有的人都比下去啊。”
她的誇張樣子把陳阿福逗笑了。
陳阿福說道,“我幹啥要把所有的人都比下去啊。”又問,“楚二姑娘是幾房的閨女?”
曾小青說道,“楚二姑娘是二老爺的嫡女,今年十四歲。聽說二夫人正可著勁地挑選女婿,想把二姑娘嫁個好人家呢。”
陳阿福想起那天魏氏和曾嬸閃爍的言辭,又問,“京城侯府裡挺複雜吧?”
曾小青歲數小,現在又是陳家的奴才了,聽見主子問話,便把知道的都倒了出來。說道,“其實,之前京城侯府裡的人一點都不多,除了老侯爺,就是二老爺一家。二老爺身子又不好,根本管不住二夫人……不過,現在好了,三老爺一家回去了,二夫人也掀不起風浪了。”
陳阿福更聽不懂了,納悶道,“侯爺不住在侯府裡嗎?他只有楚大人一個兒子?”
曾小青說道,“侯爺當然不住在侯府裡了,他住在公主府。大爺還有一個妹子,她已經嫁人了。大姑娘想想啊,侯爺不在侯府,大爺和姐兒也不在侯府。那侯府裡,除了老侯爺,其他人都不是侯府的真正主人,他們總有一天會被分出去,二夫人還不得趁機多撈油水啊。還好外院都是老侯爺把持著,她插不進去。”
原來是鳩佔鵲巢。
陳阿福想到楚小姑娘,又問道,“之前嫣姐兒也住在侯府裡嗎?那個楚二夫人可夠缺德的了,不僅佔人家的錢財,還把人家的孩子折騰成那樣。”
曾小青搖頭道,“不,姐兒之前住在公主府。公主說要讓兒媳婦在她跟前敬孝,大奶奶活著的時候也住在公主府。姐兒生下來之後,一直住在那裡,後來大爺從邊關回來,在定州開衙建府,才把姐兒接出來。”
那位公主更壞,搶了人家的老公,還把人家的孩子折騰成這樣。怪不得楚令宣躲到了這裡,他的身份再高,也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