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獨孤烈府上來了一名重要客人,工部侍郎於休烈帶著他的孫子於敖前來拜訪。
於休烈是北周太師於謹的後人,正宗的北周八柱國嗣脈,在關隴貴族的派系中,於家是屬於元氏一派,和元家關係密切。
當然,於家和獨孤家關係也不錯,但深入交往不多,比如聯姻之類暫時沒有。
獨孤烈將於休烈請到客堂,於休烈快七十歲,輩分也比獨孤高,獨孤烈得叫他世叔。
兩人分賓主落座,孫子於敖坐在下首,於敖去年考中進士,目前在太常寺出任主簿,他想外調地方為官,但祖父於休烈卻另有想法。
於休烈開門見山道:“今天上門有點唐突,請家主莫怪!”
獨孤烈欠身笑道:“世叔太客氣了,有什麼話儘管說?”
“我前兩天聽到一個訊息,元驍在隴右為官?是真的嗎?”
元驍是元素的嫡長孫,眾人一直以為他在河東道為官,但這兩天關隴世家群中傳出一個訊息,元驍其實是在隴右為官,出任鄯州都督府判官。
這個訊息一下子讓關隴世家譁然,要知道元家是關隴世家的領袖之一,齊王是獨孤家女婿,獨孤家全面偏向隴右也就罷了,而元素居然把自己的嫡孫也送去了隴右,讓大家都忽然意識到站隊的重要性,尤其長孫家族遷去了隴右,更是關隴世家有一種時不我待的急迫感。
所有人都坐不住了,都在想辦法和隴右拉上關係。
獨孤烈笑了笑道:“那是兩三年前的事情了,元驍剛去時是兵曹參軍事,現在已經升為鄯州都督判官,他很能幹,吃苦耐勞,重建石堡城就是他率領數百名工匠完成的,很不容易啊!”
於休烈指指孫子於敖道:“我孫子現在太常寺出任主簿,很沒有意思,想去隴右州縣任職,能不能請家主推薦一下?”
獨孤烈看了一眼於敖笑道:“令孫可是進士出身,願意去隴右當然可以,但隴右條件比較艱苦,山區苦寒之地比較多,可沒有關中或者中原那麼舒適。”
於休烈對孫子道:“你自己表態吧!”
於敖搖搖頭,“於家子弟不怕吃苦!”
“說得好!”
獨孤烈讚道:“就憑你這句話,我一定會推薦你,但你得先去吏部辭職。”
“晚輩明天就去辭職!”
於休烈給孫子使個眼色,於敖起身告退下去了。
這時,於休烈對獨孤烈緩緩道:“我聽說元家、竇家、侯莫陳家都向隴右投了不少錢,我也有點興趣,獨孤家主能不能介紹一下?”
獨孤烈點點頭,“世叔說得投錢有兩種情況,一種是支援糧食,這是直接捐贈給河隴軍,目前有五個家族參加,每年向河隴軍捐糧三十萬石,其中光獨孤家就每年捐十五萬石糧食,另外四個家族分攤了剩下的一半,也是十五萬石糧食。
還有一種借錢給河隴節度府,我們在寶記櫃坊下面設了一個錢會,現在有七個家族加入這個錢會,一共投入了兩百萬貫錢,這個是借,以後齊王會還回來,但沒有利息,主要是給士兵發放軍俸。”
“具體怎麼操作,能不能詳細說一說?”
畢竟是要投入一大筆錢,於休烈當然要關心怎麼操作。
獨孤烈笑了笑道:“寶記櫃坊在隴右所有比較重要的縣都有分店,每個士兵在櫃坊都有一頁帳卡,每個月發放軍俸,我們的管事都會在士兵帳上記錄一筆,卡上也會記錄一筆,如果士兵不來領錢,這份帳卡是空的,也沒有錢。
如果士兵來領錢,我們就會把錢給士兵,這筆錢就從錢會中支出,然後河隴節度府就欠我們一筆錢,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於休烈點點頭又問道:“我明白了,竇家和侯莫陳家在錢會上投入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