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太白樓,三樓的一間雅室內又笑又叫,不時傳來碗碟落地摔碎的聲音和女人的哭聲。
酒保愁眉苦臉跑到掌櫃臺,“掌櫃,海棠房還要五壺劍南燒春和兩隻烤全羊!”
“唉!”掌櫃嘆息一聲,搖搖頭道:“這幫人惹不起,去安排吧!”
一名中年酒客笑道:“有生意還唉聲嘆氣?”
掌櫃搖搖頭,“客官有所不知,這群人是吃白食不給錢的,又惹不起他們,只能白白遭受損失。”
“哦?什麼人這麼牛,竟然敢打太白酒樓的秋風?”
“就是那些藩鎮節度使的子弟,長安無惡不作的藩鎮黨聽說過嗎?”
中年酒客嚇得一縮脖子,原來是他們,確實惹不起。
另外一張酒桌的幾名酒客也在悄悄議論。
“藩鎮黨是什麼?我怎麼沒有聽說。”
“那是你剛來長安,還沒有嚐到他們的厲害。”
“說說看!”
“就是幾個藩鎮節度使放在長安當人質的兒子,李懷仙、李寶臣、田承嗣、李正已,還有梁崇義,這五大節度使的兒子在長安結成幫派,自稱藩鎮黨,他們帶著數百武士在長安胡欺男霸女,禍害百姓,就連官員的妻女也不放過,無數人告狀,可就算告狀到天子那裡也沒有用,連天子也不敢招惹他們。”
這時,一個兇悍的聲音從上面樓梯傳來,“怎麼酒還沒有拿來?再不拿來一把火燒你們這家鳥店!”
“來了!來了!”
掌櫃慌忙答應,親自端著幾壺酒上去了,“全羊還在烤,很快就好了!”
酒客們都不敢再吃了,紛紛摸錢結帳,和藩鎮黨在一家酒樓吃飯,搞不好無妄之災就會降臨到自己頭上,最好的避禍之道就是遠離他們。
不多時,整個二樓就只剩下一名酒客,就是那名中年酒客,他微微側頭望著三樓樓梯,這時,一群人從樓上下來了,大群武士簇擁著五名年輕人,都在二十歲上下,有的長得高大威猛,有的長得猥瑣瘦小,每個人穿綢帶金,一個個眼睛朝天,不可一世。
這五個年輕人正是五大藩鎮節度使放在長安做人質的兒子,每個都有官職在身,不是將軍,就是少卿之類,當然是名義官職。
反正也無所事事,便一起結幫同玩,他們無法無天,無人敢管,把長安鬧得烏煙瘴氣,比當年的神農黨還要狠,還要壞,不知多人死在他們手中,多少人被害得家破人亡。
這時,樓梯有點窄,正好一名年輕酒客上樓,避之不及,和李寶臣的兒子李晃撞了一下肩膀,李晃酒意正濃,頓時勃然大怒,一把抓住那年輕酒客的頭髮,拔出匕首在他脖子上狠狠一抹,鮮血噴出,年輕酒客倒地掙扎。
幾個同夥哈哈大笑,“還是賢弟手腳麻利,把殺羊還快!”
“殺人比宰羊爽多了!”
“是極!是極!”
眾人大笑出門,“去百花樓,好好玩一夜的女人!”
年輕酒客抽搐幾下,漸漸不動了,鮮血流滿了整個樓梯。
這時,一名管家模樣的老者跑上來,驚恐萬分晃動年輕酒客的肩膀,“公子!公子!”
“他已經死了!”
中年酒客緩緩道:“被李寶臣的兒子李晃殺死,割斷了喉嚨,神仙也救不了。”
“天啊!”
老管家跪在地上大喊:“這可是長孫家五公子,蒼天啊!”
中年酒客臉色變得凝重,死者居然是長孫家的子弟,這下子事情大了。
中年酒客名叫廖華,是關隴節度府在長安情報站的副主管,他的任務是盯住梁崇義的小兒子梁寶兒,就是長相猥瑣,身材瘦小的那個年輕人,這夥惡魔去了斜對面的百花院,他一直盯著,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