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鄴隨即又去了西市,金城縣分成三十五個坊,但沒有坊牆,都是以各條街道為分界,在城西有座集市,叫做西市,和長安西市一樣,也是賣各種生活必需品,柴米油鹽醬醋茶等等,當然,金城縣也有賣各種奢侈品的店鋪,主要集中在廣武門大街上,永登門大街也有一些,但不多。
西市雖然沒有城牆,但有柵欄,長長的木柵欄將西市包圍起來。
李鄴沒有再乘坐馬車,他只帶著兩名記室參軍在市場內閒逛,親兵們都遠遠跟著,其實以他武功,根本不需要保護,何況他還帶著飛刀。
臨近新年,此時是市場內人最多的時候,到了明天臘月二十九,人就會少一半,到了後天除夕,市場上基本上沒有人了。
李鄴正在詢問糧價,李鄴覺得很奇怪,怎麼糧鋪裡全是小麥和粟米,要麼就是磨好的麵粉,根本看不見大米,雜糧豆子之類也沒有見到。
店鋪不大,只能算小糧鋪,店主是蘭州人,四十餘歲,看起來很老實,膽子也小,不過在糧食方面很精明。
“不能賣稻米,以前賣過,從巴蜀那邊進貨,但太貴了,每鬥四十文,加上運費和薄利就變成每鬥七十文了,我們小麥才每鬥三十文,誰會買七十文的稻米,我進了十幾石稻米,最後一半沒有賣掉,變成了陳米,還長了米蟲,只好賠本賣了,虧慘了。”
李鄴見他愁眉苦臉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幾石米,最多幾貫錢的事情,什麼叫虧慘了。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大喊:“你們要幹什麼?你們都是強盜啊!”
李鄴一怔,回頭望去,只見距離他數十步外,一群黑衣人手持哨棍打砸一家米鋪,應該是這裡最大的一家米鋪,叫做羅氏米鋪。
一名中年男子冷冷道:“警告過你們,不答應,就別想過年,給我砸!”
二十幾名黑衣武士衝進了米鋪內,幾名夥計抱頭蹲在地上,掌櫃跪在地上哭喊哀求,也沒有一點效果。
“店主,那邊怎麼回事?”李鄴問眼前的糧鋪店主道。
“哎!羅家抱了辛家的大腿也沒有用啊!他怎麼鬥得過老劉家?”
“老劉家?”
李鄴一下子反應過來,“劉升殿的家族?”
店家點點頭,“這裡面恩怨比較深,談不上誰好誰不好。”
這時,親兵隊正馮斌跑上來,在李鄴耳邊低語幾句,李鄴點點頭,“如果不涉及別的店鋪,就暫時別管,隨他們鬧去!”
“卑職明白,但殿下不能在這裡,不安全!”
李鄴點點頭,這不是安不安全的問題,是他不適合出現在這裡。
“我先回去了!”
李鄴帶著兩名參軍走了,店主腿都嚇軟了,他就在李鄴身邊,分明聽到了‘殿下’稱呼,難道這位氣質卓然的年輕人就是岐王殿下?
李鄴回到了官衙,吩咐季壽春道:“去把辛政找來!”
辛政是辛雲京的堂兄,目前在節度使出任副司馬,主管軍牧,幾萬頭駱駝就是他負責管理。
蘭州赫赫有名的辛氏三兄弟,老大辛默是辛政的父親,曾任蘭州和秦州刺史,又出任隴右節度府長史,比較長壽,現在還健在。
老二辛言,是辛雲京的父親,曾任左驍衛大將軍,早已去世。
老三辛然,曾任隴右節度使兵曹參軍,幾個月前,在天狼堡慘死在吐蕃刀下。
片刻,辛政走進官房行禮道:“參見殿下!”
李鄴笑眯眯擺手道:“請坐!”
辛政坐了下來,李鄴笑問道:“辛老爺子身體還好吧!”
“託殿下的福,我父親的身體還算硬朗!”
“現在辛氏家族是誰在主持族務?”
辛政不明白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