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又痛哭起來,杜鵑泣血般的嘶聲道:“嗚呼吾兄!生死永別!樸守其貞,冥冥滅滅,魂如有靈,以鑑我心:從此天下,更無知音!嗚呼痛哉!伏惟尚饗…”祭畢,伏地大哭,淚如湧泉,哀慟不已,幾欲昏厥過去。
石敢見狀,趕緊將王爺攙扶起來。眾將見他如此悲切,亦為感傷,心道:常聽元帥說武成王重情重義,今日看來,老元帥看人真是分毫不差。
三天後,幾位鎮南將軍請示日子下葬,哪知秦雷搖頭道:“我已經命人做了冰棺,安放義兄的遺體。”
“王爺的意思是…”幾位將軍輕聲問道:“暫不下葬嗎?”
“對,暫不下葬。”秦雷斬釘截鐵道:“等取到諸洪鈞的狗頭,讓他給我老哥哥陪葬。”
幾位將軍難以置通道:“若是一直殺不了諸烈,大帥就一直無法入土為安嗎?”
“不會的。”秦雷搖頭道:“諸烈在孤王眼中已經是個必死之人了。”說著冷冷地掃一眼眾人,冷冷道:“不用這樣忐忑,我那老哥哥已經把一切都算計好了,若不是他被楚軍的毒箭流矢所害,現在該哭的就是楚國人了!”
“還請王爺明示。”眾將大喜道。
“說了就不靈了。”秦雷黑著臉道:“三天後大軍出征,你等只需各司其職,奮勇殺敵,否則諸烈地狗頭還是取不回來,伯賞元帥也就無法入土為安。”
眾將只好齊聲應諾,各自去準備去了。
見所有人都退下,秦雷這才緩緩道:“把他領過來吧。”
便從後帳挪出一個披麻戴孝,滿臉雀斑、五短身材的漢子,神色複雜的伏跪在秦雷面前,輕聲道:“罪民李四亥叩見王爺…”
秦雷端詳著他那張國字臉,良久才低聲道:“你瘦了很多…”在他印象中,李四亥應該是個樂呵呵,肉呼呼的死胖子,卻不是這種愁苦模樣。
“岳父大人一直在督促我減肥習武。”李四亥垂首解釋道:“就算是元帥的女婿,但李家後人的身份,總是會有很多麻煩的,所以我得有自保的能力。”
“為什麼不去南楚?”秦雷雙目緊緊閉上,低聲質問道:“我給你在南楚置好了地,準備好了新的身份,讓你和月兒,還有你們地孩子,正大光明的生活下去,不好嗎?為什麼還要留在秦國,揹負亂臣賊子的罵名,活的這麼痛苦、這麼艱難呢?”
“王爺的好意罪臣豈能不知?”李四亥仰起頭,雙目中淚花盈盈道:“可我姓李,是西城李家最後的血脈了。雖然我父親謀反、家族覆滅,一切都是罪有應得,我也痛恨不已。”說著使勁一叩首,伏地嗚嗚痛哭道:“可他總有千般不是,也是我的父親;李家縱有萬般罪過,也是我的宗族。我不能讓父親無後,家門滅絕啊。”
秦雷默然,他這才知道,原來李四亥不願更名改姓,是不想讓李家的香火斷了,不想讓世上再沒有曾經輝煌無比地西城李家了…
這一刻,秦雷能感受到李四亥內心的痛苦和撕裂,也能體會到他需要付出多大代價,承受多少痛苦,才能堅持下去…
“原來我一直不瞭解你。”秦雷嘆口氣,輕輕搖頭道:“我一直以為你是個老婆孩子第一,輕鬆享樂第二,其餘都不在乎的。”
“我也不願意這樣,但我別無選擇。”李四亥咧嘴笑一笑,恍然間,秦雷彷彿見到了當日那個小胖子。
第六七三章 第二次見面
守衛聽到腳步聲,警惕的循聲望去,便見著一臉肅穆的武成王走來。剛想行禮致敬,卻被秦雷擺手制止,示意他們不要出聲。
秦雷輕輕走到帳篷外,隔著門簾就能聞到濃重的草葯味。他伸手去掀那門簾,明明輕飄飄的一片棉布,此刻卻感覺有千斤之重,那是將近一個甲子的歷史的分量。
慢慢掀開門簾,他終